清晨的朝陽升起來,霞光漸漸暈染城市。
而零也是在這時蘇醒過來,睜眼就是白花花的一片,頭頂上的燈光晃得她眼睛生疼。
刺鼻的酒精味或者是其他味道接踵而來,隻記起來暈過去的那一秒,自己在想,是不是要死了?但目前的情況下是自己還好端端地活着。
一直感覺自己就像待宰的豬,被人扯住了四肢,肥胖的豬蹄想要把他們蹬開,結果隻是徒勞,最後被食客,拿刀狠狠捅進去,直到自己死亡。
擡手摸摸了自己的脖子,還好沒有捅進去的痕迹。試着擡腳,也沒有被人束縛的痕迹,仿佛以前一切的過往都是夢……
病房裡面沒有鏡子,但外面的太陽灑落了一點光進來,慢慢灑落在她的身上,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着光。
但她心裡明白,她不過是在角落裡默默生長的毒蘑菇……
向窗外望去,那裡有着一棵已經快要凋零的栗子樹,光秃秃的枝幹,沒有任何生命力地存活在那裡。
等她開門跑出去,狂奔到栗子樹那裡,樹也還是屹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感覺任何東西都不能捍衛它的存在。
“嗨,孩子,你在幹什麼?”扭頭看到一個頭發發白的奶奶,頭發都被剪成利落的短發,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站在旁邊好奇地問她。
“在看栗子樹”零聲音毫無起伏地回答她,說完又擡頭繼續看栗子樹。
“現在正值夏天,這棵樹居然沒有葉子,也是奇怪得很。”身旁的人剛說完,仿佛這個情景很奇怪一般,快步向前摸了摸那棵栗子樹。
“大概吧。”零素然無味的往回走。
看到零轉頭就走,那個奶奶不介意她冷淡的語氣,也跟着一起。零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而對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眼神,開始慢慢哼起了歌謠。
很奇怪的歌,沒有任何調子,感覺像是她随意把它們搭配到了一起,但是卻不會令人反感,甚至有點詭異地好聽……
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送到了自己,自己的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而能讓自己住進單人的病房,猜測對方也不是缺錢的人。
但就是不缺錢的人卻救了自己……這很奇怪,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好的人?
她不太明白,因為如果是她的話,她大概不會這麼做,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還有一身的傷。還詭異的出現在一個人焰稀少的地方……
一步步地向上走,之前的那個奶奶也還跟着自己身邊,嘴裡的歌已經變成了另一首,雙手甚至開始慢慢打起了拍子。
等到自己到剛剛所在的樓層,就看到有個女醫生神色慌張地四處張望。
看到自己,立馬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最後撫着胸口說:“你還是病人,怎麼能到處亂跑。本來傷得很重了,要再有點怎麼辦?”
零沒有出聲,仿佛對方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事實上被好心人送來醫院。
自己也不太了解現在的狀況,要是亂說了别的什麼,被人抓到了錯處,然後被送去警局,自己的地步反而更糟糕。
畢竟還不是很懂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放過了,還是隻是他們也把自己當成小白鼠來看待,先給一點自由,等到覺得沒有危險的時候,對方再将自己一擊斃命,再告訴自己:“嘿,可憐的小羊羔,我們的遊戲就玩到這裡。”
身體随着他們的叫停聲,也随即停下,獨留她死不瞑目的眼神。
死去之前耳邊還留有他們的嘲諷聲,他們嘲笑着自己的癡傻、嘲笑着自己的愚笨,等嘲笑完,那幫人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慢慢走遠,踏上了那些昂貴的汽車,揚長而去。
血泊中,那個孩子的身體慢慢冷去,慢慢地被老鼠啃食,直到第二天被人發現……
而醫生看到沉默的孩子,仿佛明白了什麼,護着她,看向旁邊的奶奶,大聲指責道:“真的不知道你們當家長怎麼照顧小孩的!孩子身上有那麼重的傷就算了,現在剛睡醒就帶出去,現在主要的是要休息。你們大人就這麼看孩子的嗎?醫院的報告我們都有留檔的,我們可以到法院控告你們虐待兒童,知道嗎?”
旁邊的奶奶無意反駁她,尴尬笑笑,最後零被醫生拉進去,強壓着躺下。
而等醫生出去,旁邊的人開始介紹自己,“我叫瑪麗蓮,我有個女兒,叫瑪麗,她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你,後面我們就把你帶來醫院了,她送你來了之後,接到上司電話,就先回去了。”說完溫和地看着她。
零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而反觀瑪麗蓮,擡頭打算摸一下她的頭,然後告訴她打算給她去拿點吃的。讓她乖乖地等着自己,千萬不能亂跑了。
而當瑪麗蓮剛擡起手來,眼前的女孩,慢慢地閉起了雙眼。
等察覺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頭,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紅色的瞳孔慢慢開始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