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前
因為搶了天帝白塵親自設計的秘境,風梧和天界有些不愉快,走時還踹翻了南天門,白塵很氣,總想讓風梧受些教訓,從海底龍族中尋了一條正值花季的美龍靠近風梧,勢必要讓他嘗嘗情苦。
肝腸寸斷、挖心撓肝的那種,看清風梧的長相,敖婳确實心動了,後來發現,他僅有長相可取。
正值初夏,佳人宛若畫卷般出現,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敖婳懷中抱着芙蕖,在人間與風梧相遇了。
那天風梧記得很清楚,他好不容易掩藏掉一身龍氣,清風拂柳,垂釣江邊,修身養性,以求甯靜平和。
敖婳确實很美,可她蓮步微移,魚群盡數散去,沉入江底,掩唇輕笑,狗慌不擇路,都跑沒影了。
“……”“……”相顧無言,唯有尴尬。
“公子垂釣,小女子本不該叨擾,可……”敖婳泫然欲泣,好生可憐,看得風梧擰起眉頭,“咋了?”
敖婳一哽,她将那些個龍訓得跟狗一樣,迄今為止還沒見過像風梧這種不解風情的,上前一步,臉頰染上紅暈,語氣溫柔,細聽還有些顫抖,惹人憐惜,“我與婢女走散,身後有歹人相随,實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公子庇護一二……”
敖婳一靠近,風梧就聞到了她身上那屬于水産的海腥味,還夾雜着一絲迷疊香,不耐煩的暗罵一聲麻煩,将魚竿扔在地上,起身報官。
官兵見敖婳衣着不凡,看着像官家貴女,不敢怠慢提出親自護送,第一次搭讪以失敗告終。
次日風梧出城遊曆,正準備悄悄飛走,竟然在官道上遇見了敖婳。
“公子!多謝公子昨日搭救,您往哪裡去?”
“北上。”
臭石頭一樣!沒禮貌!敖婳咬牙,語氣卻沒半分不耐,甚至裝出了羞赧,“哦?小女子要回北家莊探望祖母,想必可同程一段,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一句話能拉好幾根絲的纏綿讓風梧十分不适,躍上馬車頂,坐下,“有勞了。”
敖婳“……”
車夫“……”
行了一裡有餘,路人對敖婳的馬車指指點點,風梧閉眼小憩,對外界一概不理。
敖婳雖然坐在馬車裡,卻覺得龍臉與顔面盡失,有病啊你!路陡成這樣還穩坐車頂!你是鐵屁嗎?
天帝這是在羞辱她嗎?實在難繃!敖婳開口,“天氣炎熱,公子不妨進來喝杯茶?”
“不了。在下叨擾,告辭。”
說罷,便從車頂消失不見蹤影,敖婳氣地砸了茶杯,她現在是真想宰了這條龍做屁墊!
上天對着天帝好一通怨怼,白塵頭大,委婉表示,也不一定非要受情苦,吃苦頭就行。
于是敖婳趁着夜黑,找到在樹上睡沉的風梧,悄無聲息,将捆仙索牢牢纏在,一把揪掉了他的乾坤袋。
風梧遊曆人間多年,口袋裡不少好東西,奇珍異寶,神丹妙藥,神龍聚财,裡面甚至藏了一座金山。
嘿嘿!沒費功夫~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敖婳才感覺這段時間的憋屈是值得的。
轉手拿出鎮神鞭,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風梧,卻不想人已經醒了,捆仙鎖自行脫落,敖婳心下一驚,直接拿着乾坤袋跑路了。
乾坤袋有法術禁制,除了風梧自己,沒人能打開用,但從來都是他搶别人,被打劫這是頭一次。
一怒之下把天界翻了個遍都沒有那女人的影子,拿出畫像,對峙白塵。
白塵嘴角笑意十分難壓,卻裝作疑惑不解,“哎呦!無意失于人間,卻上天界來尋!豈非無禮?”
“你可知這女子閨名?”
“……”他沒問,她沒說。
風梧吃癟,但九重天都翻了一遍,就是沒有。
咬牙往下界而去,直到南天門,依舊能聽見白塵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吾心,甚暢!”
風梧黑沉着臉,氣急,才修好的南天門又碎了。
這一丢,就是上萬年。
看清眼前少女的那張臉,以及身上那令人牙酸的海味迷疊香,氣血上湧,想起白手起家到坐擁千億家産又被洗劫一空的屈辱歲月,那女人的臉就像是刻在記憶中了一樣,清晰起來。
“我的乾坤袋呢?”
少女壓根就不聽,指使着黑蟒往風梧身上撲。
地宮裡傳來響動,風梧沒時間和少女掰扯,指尖蹿起小火苗,唰地全部将飛來的蟲燒起來,空氣中充斥着焦味,徒手掐住黑蟒的七寸,竟然生生捏斷了,可蠱毒往手心鑽,已然開始變黑。
還沒到手腕,毒性就被靈力淨化了個幹淨,少女見此,後退一步,口中吐出大片毒氣,黑煙彌漫,風梧掩住口鼻,等看清時少女早已沒了身影,“……”
眯起眼睛,目露危險,想起伊爾還有他的護心龍鱗傍身,踏出墓門,一定要搞清楚那少女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