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别墅内,一切都靜悄悄的。不久前的逃亡以及仿佛要奪人性命的觸須好像是一場幻夢。
距離組織派來的專車抵達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一夜未眠的貝爾摩德正靠着門外的枯樹閉眼假寐。而降谷零則是在手機上噼裡啪啦打着字和朗姆彙報工作,模樣看不出絲毫疲憊,如果馬德拉在場,一定又會豎起大拇指感歎一句不愧是打工的king。
斯賓塞,從他落入琴酒和貝爾摩德都視線後邊被二人合力五花大綁,當做可疑人士被堆放在牆角。每次剛想開口,負責看守他的琴酒便會投來冷冽的一瞥。
斯賓塞:…………
現在就等馬德拉出來,他們四個人剛好能湊在一起來一局飛行棋。
除了降谷零時不時的電話,其餘人長久的沉默着。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十分鐘,或許半小時,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琴酒立馬擡眼看向馬德拉:“出來了?”
此刻天色漸明,銀發殺手借着天光打量一直低着頭的馬德拉,狐疑道:“臉怎麼這麼紅?”
猜測和推理都過于麻煩,琴酒幹脆掐着馬德拉的下颚迫使他擡頭。
馬德拉頂着一張燒的通紅的臉和他對視,并不甘願的開口:“……出了點小問題。”
看他這副樣子,琴酒眯起眼睛,沒說話,黎明的風吹動了馬德拉披着的那件琴酒的外套,半晌之後他才聽到馬德拉開口喊他:“琴酒。”
馬德拉實在是難受,眉頭都擠到了一起,臉也皺成了一個包子。被琴酒捏着臉,整個人的重量都靠琴酒一隻手撐着。
不得不說急切的食欲這份影響帶來的效果确實立竿見影,硬漢如他也承受不住此影響帶來的副作用。
關鍵是燒啊!杯與血液有不解的淵源,此時此刻馬德拉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了,這誰受得了!
真是焚身啊焚身。
琴酒看着他哼哼唧唧吭哧,小聲和自己打商量:“……我們的冷戰能不能停一停?”
聽說過比賽暫停,還從沒聽說過吵架還能暫停的。琴酒眉毛一揚,就知道馬德拉有事要求他,冷嗤一聲:“那個女人怎麼你了?她給你下毒了?”
他打量着馬德拉的臉色,氣色紅潤,眼波流轉,實在是不像是中毒的樣子,但對方的臉色确實不對勁,體溫也偏高。于是他沒否認馬德拉的停戰請求,而是問了一句:“你想做什麼?”
琴酒一說,馬德拉立馬回想起剛才庫柏勒讓他多找幾個情人的建議:“………”
絕不可能,他冷靜地想,反手握住琴酒的手腕,但對方狐疑的目光中铿锵道:
“我想和你,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貝爾摩德見馬德拉從房子裡出來,正想着去打聲招呼便聽到這麼有力的對話:“………”
她真是一個沒忍住,“馬德拉,你還記得你們是情侶嗎?”
這話說的跟拜把子似的,甚至還是跟琴酒,真是毛骨悚然。
然而馬德拉也是個人物,現在他一說話哪怕一有動作,衣料摩擦皮膚的感覺便極為明顯。都這樣了,此人仍舊強忍着:“這場酣暢淋漓的對決隻有你才能做到!”
琴酒定定看着馬德拉,在短暫的沉默後忽然笑了一聲。
那雙幽綠的眼睛在瞳孔縮緊的刹那讓馬德拉有種被野鬼盯上的錯覺。他怔愣着剛要說什麼,就聽見琴酒說:“可以。”
鉗制自己下巴的手松開了,琴酒垂着眼,拇指與食指撚動了兩下,似是在回憶剛才觸碰到的臉頰觸感。他答應完也沒管馬德拉是什麼反應,撂下一句“等下直接去訓練場。”後,就不再開口。
貝爾摩德見狀也歎了口氣,她走到馬德拉身邊:“你到底怎麼惹到他了?”
對情緒更敏銳的千面魔女,覺得琴酒在馬德拉求和的時候心情還是不錯的,結果後者沒求對地方……這也不能怪馬德拉,他腦回路本來就不正常。
馬德拉沒說話,貝爾摩德扭過頭去,隻見他咽了口唾沫,喃喃道:
“貝爾。”他說:“生氣的琴酒也好辣啊……”
在琴酒生氣的那一刻,面對那雙頂頂好看的眼睛,馬德拉想了很多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最後還是回歸了純粹的好色。以至于他沒聽清貝爾摩德問了什麼。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有時候跟你說話,即使是我也會喪失聊天的欲望。”
馬德拉:“因為我正确的讓人無話可說。”
他說完趕緊向後撤了一步,防止貝爾摩德敲他頭,泥鳅一樣側身從女人身邊溜走了。
剛擡起手的貝爾摩德:“……”哎。
如果噎人也是一項技能,馬德拉也算是個中翹楚了。
她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琴酒,“你多少也教他一些人類的社交常識吧。”
琴酒擡眼看她。
貝爾摩德:“他有時候說話跟僞人似的。”
比如要和對象酣暢淋漓的在競技場對決,天可憐見的,她都不知道這幾個詞究竟是怎麼組合在一起的。在那一瞬,貝爾摩德甚至同情琴酒。
日語是一門如此細膩的語言,怎麼落在馬德拉嘴裡就讓人覺得粗犷且聽不懂了呢?!
。
降谷零和貝爾摩德坐在同一輛車裡。
來接琴酒的當然是伏特加,馬德拉雖然和他吵架了,但不明所以的伏特加還是熱情邀請了對方一起回去。于是後者就這麼大咧咧扛着斯賓塞,在伏特加不理解但尊重的目光中悠悠然上了車。
所以有時候和組織裡的小夥伴們打好關系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人家理都不帶理你。
降谷零正苦惱着怎麼和朗姆彙報别墅裡的一切,就聽到貝爾摩德說:“我勸你不要白費口舌,新人。”
降谷零打字的手一頓,揚起一個公式化笑容。
“和上司彙報工作也是下屬的職責。”他說的話夾槍帶棒。
貝爾摩德根本不在意:“是嗎?看來你是為組織崛起而奮鬥的年輕人啊……”
這話降谷零聽的渾身别扭。
好在二人都是要回基地的路程不算久,待到下車後,貝爾摩德補充了一句。
“好好工作是沒錯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學會享受生活。”
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墨鏡,戴上後意氣風發的走進基地大門:“給朗姆彙報工作是你的本分,但可别忘了找他索取報酬哦。”
說完,她也不管降谷零的反應,揮揮手跟着情報組的人離開了,看起來風度翩翩又潇灑。
而在另一邊,行動組正在進行一場豪賭。
馬德拉和琴酒一下車便急哄哄約了個訓練場打算來一場激情的碰撞,走在路上的時候還碰到了愛爾蘭和基安蒂。
基安蒂有段時間沒見馬德拉了,驚喜道:“哎!馬德拉和琴酒,好久不見啊!”
馬德拉超大聲:“基安蒂!還有愛爾蘭!你們好!”
然後腳下不停,像陣風一樣席卷而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準備打招呼卻連嘴巴也沒來得及張開的愛爾蘭:“………”
他怔愣着:“他們做什麼去?”
基安蒂也吓我一跳:“吓!跑這麼快!”
要麼說她能和馬德拉處成朋友,當即朝着已經走遠的二人大喊:“你們幹什麼去!!!”
這聲音穿透力太強,方圓二十米的行動組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