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了牽嘴角：“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今天可是我生日，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嘴唇翕動，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半晌卻隻說出：“……生日快樂，西裡斯。”

西裡斯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不情願說就别說了。”

他摸摸口袋，把裡面的東西甩給自家弟弟，同時語速飛快還有些含混不清：“買多了，我不喜歡吃這種小孩子的玩意，你拿走，随便你愛吃不吃。”

說完，他也沒看男孩的表情，徑直向外走。

雷古勒斯沒料到他的動作，但反應迅速地抓住了空中飛來的物品。他攤開手，見是一袋淡黃色包裝的滋滋蜜蜂糖，不免有些怔愣。

西裡斯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你們學院最近有沒有什麼風聲？”

雷古勒斯還在發愣，下意識回道：“什麼？”

“就是關于……”西裡斯看見男孩抿緊的嘴唇，頓了頓，還是擺了擺手，“算了，沒什麼。你還是别說了，免得又吵架，我今天沒心情。”他似是煩躁地捋了把頭發，轉身走了。

雷古勒斯攥着那袋糖果站在原地，如同無數次般看着兄長離去的背影默不作聲，灰眸中情緒複雜。

……

“小心！”

艾伯特攔住阿塔蘭忒伸向嚏根草的手，有些好笑：“怎麼跟失了魂似的，嚏根草的根莖有毒也忘記了？”

“抱歉……”阿塔蘭忒懊惱地收回手，按了按額角。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注意到女孩的動作，艾伯特放下手裡的工具，側頭仔細觀察她的臉色，“還是……有心事？”

見女孩驚訝，他朝她微微笑起來：“我見你最近似乎總是走神，話也少了很多，瞧着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艾伯特語氣溫柔。他似乎總是這樣，做什麼都不急不緩的，不會大聲說話，也不會與人拌嘴，過于好脾氣了。但也不會有人說他木讷，因為他待人處事極為真誠，每一位與他接觸過的人都能感受到被重視的愉悅。如同此刻，被他淺色的瞳孔注視着，阿塔蘭忒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

窗外寒風淩冽，溫室裡卻是一派溫暖和煦。

“艾伯特……”她有些猶豫着開口，“如果……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作出了一個顯然是錯誤、甚至危險的選擇，你會怎麼辦？”

“非常重要的人？”少年揮了揮魔杖招來兩把椅子，示意她坐下，“我于對方而言也是如此嗎？”

她頓了頓，而後點頭。

“那麼，對方對這個選擇的後果是完全清楚的嗎？”

“應該……是的吧。”

“那他作出這個選擇是出于自願嗎？”

阿塔蘭忒眨了眨眼，有些愣：“我……不知道……”

艾伯特輕笑起來：“那麼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去了解清楚，他究竟是出于什麼原因才作出這樣的選擇。如果是被迫，我會想辦法幫助他；如果是自願，鑒于我對于對方的重要性，我會告訴他我的想法，嘗試拉他回正軌。但無論如何，首先得尊重他的意願。”

了解原因……

阿塔蘭忒的心情更加低落下去。如今的拉巴斯坦似乎已經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再願意跟她交流了，她究竟要如何才能知道他内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