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La catedral

大概是霍格莫德日的緣故，酒館的生意比平日裡好得多，靠近門口的位子都坐了人，隻有裡側梁柱附近稍微安靜一些，有幾張空桌椅。

“吱——”

穆爾塞伯随手拖過一把木椅，椅子腿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難聽的聲響。他大喇喇地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着，眼睛卻瞟向對面。

身量颀長的少年在他對面坐下。撫平袍角的褶皺，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而後輕呷一口，神态閑适自若，卻連半分目光也沒分給桌旁的另外兩個人。

穆爾塞伯等得有些不耐煩，又不敢催促，隻好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埃弗裡。

埃弗裡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對着那個垂眸斂目的少年開口問道：“萊斯特蘭奇，你父親還沒有表示嗎？”

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擡眼看向面前的兩人，黑色的眸子裡沒什麼情緒，卻看得兩人心裡發怵。他複又垂下眸，往茶杯裡加了塊糖，用茶匙輕輕攪了攪，再度抿了一口。

見他依舊不說話，穆爾塞伯咬咬牙道：“難不成萊斯特蘭奇家族準備拒絕那位大人的要求？”

少年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杯底與桌面相觸，發出的聲響略顯沉悶。他終于擡起頭正視兩人，聲音中卻帶着一絲寒意：“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位大人任命了穆爾塞伯和埃弗裡家族做監工了？”

拉巴斯坦的目光掃過兩人，将他們難看的面色收入眼中，不禁冷笑：“呵，大人都還沒有着急過問此事，你們倒是懂得替他操心。”

穆爾塞伯漲紅了臉，無視埃弗裡使來的眼色，張口反駁：“不過問是因為大人事務繁忙。如今情勢越來越緊張，确定一個固定的大本營當然是件極其重要的事。大人雖然屬意你們萊斯特蘭奇，但是誰不知道現在你們家也出了個格蘭芬多的純血叛徒，說不定他就改變主意了，聽說馬爾福可一直沒放棄争取這個機會……”

他終于注意到了拉巴斯坦冷峻下來的面色，随即噤聲。

少年眸光黑沉，眼下淡淡的青黑在蒼白的膚色上有些明顯，讓他看起來愈發陰郁。他緩緩開口，聲音雖輕，但落到耳底卻帶着重量：“莊園的事，我父親自會作出正确的決斷。至于其他……我想，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人還輪不到外人随意評價。你說呢，穆爾塞伯？”

“……”

穆爾塞伯攥緊了拳頭，終是沒再出聲。

三個人來這似乎就是為了交談此事，現在話題進行不下去了，他們便也沒再久留，起身先後離開。

周圍再度安靜下來，酒館外側的嘈雜人聲傳到此處變得朦朦胧胧，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良久，梁柱後走出兩個人影。

身量較高的男孩微微俯身，牽住身側面色蒼白的女孩的手，隻覺觸感冰涼。

女孩擡起頭，牽了牽嘴角朝他微笑，卻怎麼看怎麼勉強，最後還是垂下頭，隻是握緊了他的手。

……

剛從霍格莫德回來的小巫師們顯然還有些興奮，三三兩兩結着伴在城堡裡晃悠。西裡斯卻罕見地沒有去找詹姆，而是獨自走在長廊裡，一手随意抛着件東西，上上下下，頗有些心不在焉。

阿塔蘭忒回到城堡後就進了寝室，晚餐時也沒看見她。他知道她心情不太好，甚至很理解這種心情，隻是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他自己的情況也是一團亂。

“啧。”

心中煩躁，他把手裡的東西揣進口袋，擡頭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頓住腳步。

那個人也似有所感，轉過頭與他目光相觸。

兩雙一模一樣的灰色眼眸隔着明明不算長的距離，卻好似總是隔着兩個世界。

半晌，西裡斯移開目光，沒有說話，幾步轉身去了走廊的拐角，抱着手臂靠在牆邊。

“找我有事？”

果然，他聽到了一道略略低啞的聲音，擡起頭就看見了站在他面前、身着斯萊特林院袍的男孩，卻忽然有些恍惚，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那個曾經跟在自己身後喊哥哥的小不點竟也開始變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