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Simply Satie
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最近發現,往日總是咋咋呼呼的掠奪者四人組,尤其是詹姆和西裡斯,突然安分了很多。說是安分也不準确,畢竟他們輻射面囊括全校的惡作劇依舊沒少,隻是似乎很少再聽見他們惡作劇得逞之後的放聲大笑以及用言語挑釁斯萊特林,就好像他們集體被施了噤聲咒。
這種感覺很奇怪,小巫師們表示甚至有些不習慣,尤其是用餐時少了掠奪者們嚣張的聲音作為下飯菜,感覺雞腿都沒以往香了。不過也有人對這個情況樂見其成,比如莉莉。因為詹姆最近黏在她身邊騷擾她的次數大大減少,就算偶爾冒出來也不再“用他那副公鴨似的大嗓門發表堪比巨怪的無腦言論”了。
莉莉這麼形容的時候,阿塔蘭忒和瑪麗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詹姆恰好坐在附近,聞言剛想張嘴,卻又趕忙捂住。梅林知道,他真的是委屈極了,變聲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但是詹姆沒辦法反駁,否則他嘴裡的曼德拉草葉片就會被他一激動吞下去——别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隻能眨着一雙鹿似的眼睛,巴巴地盯着莉莉,像極了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西裡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把他的頭扭回來,塞了杯南瓜汁到他手裡。詹姆又歎氣,他咬着腮幫子小聲抱怨:“天天隻能吃這些水不拉幾的東西,我都快沒力氣騎掃帚了。”一旁的彼得瘋狂點頭,桌上這些香氣誘人的煎牛排烤雞腿蘋果派隻能看不能吃,已經要折磨死他了。
西裡斯也有些發愁。确實,13歲的小巫師正是身體發育的時候,尤其是男孩們,恨不得頓頓吃頭牛。隻能吃流質食物真的讓他們快餓得發瘋了,更别說詹姆還要應付魁地奇訓練,不過短短一周他就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然而沒辦法,為了防止将含着的曼德拉草葉片吞下去,他們根本不敢進行大幅度的咀嚼。
萊姆斯坐在一邊,面前也隻擺了一碗蔬菜湯。自從上次滿月過後,他就自願陪着三個好朋友一起吃流質食物。看着他們因為自己而挨餓,他實在是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餐桌上的美食,所以他也很清楚那種餓到半夜睡不着覺的感覺有多折磨人。
萊姆斯低着頭,握緊了手中的湯匙。明明肚子裡還很空,他卻勒令自己不要再吃了,他需要用這種無時無刻的饑餓感來提醒自己,他究竟……又讓别人為他付出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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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知道究竟算好事還是壞事,在下次一滿月到來前,彼得、詹姆和西裡斯全都沒能保住嘴裡的曼德拉草葉片。彼得是睡着的時候不小心咽下去的,而詹姆則是在騎着掃帚訓練時瞥見了路過的莉莉,下意識張口想喚她,卻嗆了口冷風止不住地打嗝,那片小小的葉子自然而然就進了他的肚裡。陪着他訓練的西裡斯見狀哈哈大笑,卻在下一秒也捂住嘴,可嘴裡早已空空如也。
最後,兩個人在球場上捂着嘴面面相觑,靜止了至少十分鐘。
這堪稱糗事的經曆隻有掠奪者四個人自己知道,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隻發現原本就反常安靜的掠奪者們那幾天更是像蔫了的茄子一般,全都垂頭喪氣的。但也不過幾天,他們就又恢複成了原來飛揚跋扈的模樣,甚至惡作劇的頻率更勝從前,許多斯萊特林都不慎中了招。
“看來莉莉的好日子到頭啦。”
在詹姆又一次湊到莉莉身邊碰倒了她的墨水瓶而被她打走之後,一旁看戲的阿塔蘭忒和瑪麗如此評價,并收獲了莉莉傾情贈送的白眼兩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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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乎總是以季節變化的模樣來彰顯自己的存在。轉眼,蘇格蘭高地已經脫去了青翠的外衣,一眼望去盡顯枯黃蕭瑟,寒風獵獵,倒是多了分肅殺之氣。
阿塔蘭忒将吉他放回寝室,匆匆趕去禮堂,希望能在早餐結束前撈到一個面包。如今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去禁林邊練一會琴。不知是不是因為禁林裡的魔法植物比較多,在那裡她總是能夠感受到更加明顯的共鳴,也讓她更專注地沉浸于音樂。
不再急于作曲之後,阿塔蘭忒開始從頭練習那些她早已爛熟于心的曲目,竟有了許多新的領悟,找回了一些最初學習音樂時的探索的樂趣。今天早晨,她甚至久違地有了新靈感。因為沒有課,她比平時多練了一會,也因此快要錯過早餐的供應時間。
阿塔蘭忒匆匆趕到禮堂,卻正好看到滿桌的食物從長桌上消失的一幕。她有些懊惱,垂頭歎了口氣,開始回憶寝室裡有沒有什麼儲備糧能讓她墊墊肚子。早上起太早,現在真是快餓死了。
“沒趕上早飯?”帶着笑意的熟悉聲線在她耳邊響起,伴随而來的是一隻在她頭頂作亂的手掌。
“對啊,我快要餓死了,西裡斯。”阿塔蘭忒的語氣悶悶的,頗有些有氣無力,都沒勁再跟西裡斯計較他又揉她頭的事。
西裡斯挑眉,看着眼前耷拉着腦袋的女孩,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他輕咳了一聲,将手裡的火腿可頌遞到她面前:“不小心多拿了一個,給你吧。”
阿塔蘭忒瞬間擡起頭:“是可頌!”她接過這個烤得金黃、外脆裡熱散發着誘人香氣的面包,“梅林,今天早上竟然有可頌!幸好有你,西裡斯,不然我可就吃不到了。真是太謝謝你啦!”女孩語氣雀躍,與剛剛有氣無力的模樣判若兩人。
西裡斯勾起嘴角,摸了摸耳朵,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毫不在意:“謝什麼,都說了是多拿的。”
阿塔蘭忒眯起眼朝他笑,明明是深秋,她卻笑得像初春般明媚。
“咳,我們走吧。”西裡斯扭過頭不看她,伸手輕輕推着阿塔蘭忒向外走,試圖躲開那道令他不自在的目光,卻在走了兩步後又猛地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在褲縫邊摸索了好幾下才找到口袋把手放進去。
二人走在長廊上,阿塔蘭忒吃着手裡的可頌,一邊跟西裡斯閑聊:“我在法國的時候最喜歡他們的可頌,不過内陷是甜的,新鮮草莓配上冰涼的奶油夾在香脆的牛角包裡,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女孩吃得臉頰鼓鼓,從側面看像隻小松鼠。西裡斯放在口袋裡的手撚了撚:“你喜歡吃甜的?”
阿塔蘭忒想了想,“喜歡,但是英國甜品總是做得太甜,我還沒吃習慣。倒是這個火腿可頌的牛角包烤得挺不錯的,謝謝你讓我吃到了。”她頓了頓,突然笑道:“我好像總是在向你道謝。”
這倒是讓西裡斯記起了一件事:“說起來,阿塔蘭忒,你的吉他練得怎麼樣了?”他抱起手臂,偏頭看她,眼裡帶着調侃:“我可是記得你還欠我一首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