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稍微露出了一邊臉,那平等地普照大地的光芒也灑落到他們的腳邊。
他一定也知道這些話在她聽來非常不可思議,但她這麼随便一問,他就輕易地把自己攤開,放下所有的防備自然而然地允許了她的靠近,自然到甚至像是在邀請那樣。
不知為何,此時她心中有一種正在與他心意相通的強烈的感覺。
她牽起了他的手,好像隻要這麼做了,他們身上的孤獨就能減少那麼幾分。
稍微露出了一邊臉的月亮又躲到雲層後面了。但是不要緊,她已經攢到了足夠的勇氣。
就像是兩年前他讓她感受自己的脈搏那樣,她也試着讓他感受她的脈搏。
隻是他看上去很緊張,雖然聽話地抓緊了她的手腕,卻别過臉去沒有看她。
是害羞了呢~
她想起了兩年前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那個晚上,被她捏着手腕的降谷零,是不是也跟現在的她一樣的心情?心裡在默默期待着:快點!請快點發現......快點注意到,我的心情......
然後降谷零轉過頭來,臉上又是那種驚喜到不知所措的神情。
而她也終于問出了那句他曾經問過她的話:“零,你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他似乎知道了她想要說什麼,但還是一臉不可思議。
千昭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那些擔心他會拒絕的想法是多麼的無聊。
明明隻要說出來就好了,隻要讓他知道她的心情就行了,他的回答是什麼其實都無所謂......她隻不過是想讓他知道,她在喜歡着他......不論是怎樣的他,不論哪一面,她都喜歡。隻要讓他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怎麼會這樣......我、我為什麼一直沒能發現呢?不對,為什麼一直沒能注意到呢?小昭你的心情......”降谷零突然就語無倫次了起來,撓着頭發又移開了視線。
“等等,你怎麼說得好像準備要拒絕我一樣。”千昭說着拉開了兔子包的拉鍊開始摸索。
嗯,不在乎他的回答是真的,但現在這種想掏槍的心情也是真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緊張地把她抱進懷裡,語氣急切地說:“我是說......我明明一直注視着你,一直在意着你的感受,可是居然都沒能意識到你對我......不,不對......是覺得那樣的事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所以才一直沒往那個方向去想吧......诶?對了,我現在應該......我應該認真地回答你才是......而不是像這樣......”他越說越洩氣,最後幹脆把額頭靠到她的肩膀上,聲音裡帶着一絲無奈和歉意,說:“抱歉,好像讓你看到了我很糗的一面......”
“哈哈哈!”她被他這副樣子逗樂了,笑着回抱了他。
現在這個不停碎碎念的降谷零也好可愛哦!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沉穩與冷靜,像個突然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孩子。
又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了呢!
但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從她的肩膀擡起頭來,鄭重地看着她的雙眼,說:“雖然我兩年前就說過了......”
“你沒有說過!那才不算呢!”千昭不滿地打斷了他。
“咳......也對。”他有點尴尬地苦笑了一聲,好不容易鄭重起來的樣子被她一下戳破。他捧着她的臉,用額頭蹭着她的額頭,說:“那個時候也不敢說得太明确,畢竟你可是擅長玩弄人心的Calvados......但确實是從兩年前開始,我就一直喜歡着你。”
千昭也笑着蹭了蹭他的額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原來跟喜歡的人心意相通是這樣的,就好像她誕生在這個世上,走了那麼遠的路,就是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也終于是完全從緊張中恢複過來了,眼角露出了溫柔的紋路,接着說:“小昭,我喜歡你像現在這樣笑起來的樣子,喜歡你惡作劇得逞時得意洋洋的樣子,喜歡你理直氣壯地撒嬌時的樣子,喜歡你氣鼓鼓地縮起肩膀時的樣子......”他一邊輕吻着她的臉頰,一邊不停地說着,仿佛是迫不及待地要把心裡所有的喜歡都一股腦告訴她一樣:“還喜歡在我面前毫無顧慮地哭起來時的模樣,喜歡你一言不合就拿槍指着我的樣子,喜歡你威脅别人時趾高氣昂的樣子......”
等等,怎麼越聽越不對勁了?
我、我在他眼裡就是這樣的嗎?會縮起肩膀,會毫無顧慮地哭,會一言不合地拿槍指着他?
她迅速地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好像都是她在他面前做過的事......
“還有還有!那時我為了躲避關睦會的追捕,跑到你家裡時,你那個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的樣子我也好喜歡!還有就是,你那天指着櫃台裡的項鍊讓我送給你時的樣子我也喜歡!對我說‘我設置的陷阱就是你’的小昭也好喜歡......在璃宮家時因為愧疚而哭到擡不起頭來的小昭我也喜歡!”
呃呃呃......?怎麼盡是一些離譜的表現......?
這與其說是表白,還不如說是在列舉她的罪證,在提醒她當年是怎樣坑他的。
她越聽越覺得不好意思,拿開他捧着她臉的雙手,别過臉去,說:“夠、夠了!我知道了!”
而他還反而笑得更放肆了,無視她的力度再次捧着她的臉,吻了她的眼角,說:“還有,現在這個因為聽到我的表白而覺得不好意思的小昭,我也好喜歡哦!”
雖然他也是在說着不論是她的哪一面,他都喜歡,她的所有小情緒和小動作都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但這麼直白的方式讓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爆炸了。
“那你以後可不能說什麼‘不是真正的戀人’了。”他也終于識趣地停下了那一股腦的表白,轉而認真地請求确認他們的關系。
“......嗯、嗯!”她點了點頭。她明白,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就是真正的心意相通的戀人了。
“唉.....你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應允了些什麼......”他把她抱得更緊了,又把臉埋到了她的頸間上,接着說:“從前還覺得也許會被你讨厭,所以都還有所收斂,但如果得到了這麼正式的許可的話......”
“如果得到了正式的許可的話?”她不明所以地追問道。
“......我可能會做出很不得了的事哦。”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要沙啞一些。
“例、例如?”她緊張地追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氣氛好像有點變化了。
“例如......”他再次從她的肩膀上擡起頭來,說:“會把你綁在身邊,不讓你回到新西蘭?”
“哈哈哈哈!”她仰頭笑了起來。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這種程度的可吓不到她。
她雙臂勾着他的脖頸,挑釁一般揚起下巴說:“你覺得你能做到?”
“那我試試看?”他身上那危險的氣息更濃烈了,但兩人對峙了不過一兩秒,他就敗下陣來,又撒嬌一樣把臉埋到了她的頸間,郁悶地說:“......算了,就算你留在日本,可能我們能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多到哪裡去......”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讓我赢的。
她心裡這麼想着,又再一次抱緊了他。此時的降谷零又讓她想起了某種大型犬,溫暖又熱烈。
她說:“其實我隻是還沒想好畢業後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個生命要怎樣度過......而我在新西蘭那邊又過得很開心,所以才想着要先回去。”
“......嗯。”他隻是從她的頸間簡短地應了一聲。
“可是,說不定我哪天就找到了想要做的事了,就不會再呆在新西蘭了,會動身去往别的地方......”
“嗯。”他的聲音還是悶悶的。
“又或者,一輩子也找不到想做的事?可能就這樣沒有目的地活到生命終結,誰知道呢~”
“我明白了。”他又輕易地接受了她的說法,站直身子認真地說:“小昭你的将來我無權也不打算幹涉,我也希望你能自己選擇自己想走的路。不過......不管往後遇到什麼事,你都一定得跟我說一聲!不能再不回信息也不接電話了!”說着說着甚至皺起了眉頭,語氣裡充滿埋怨。
“......好、好的!”她也認真地答應了。看來今晚的事他是真的生氣了。
“叮——”
電梯的提示音突兀地響起,兩人都動作迅速地躲到了最近的一根柱子後面。
因為氣氛太好了,千昭都忘記了他們是偷偷潛進來的。
不對,從一開始這個潛入就是多餘的!他們明明可以堂而皇之地待在這裡,哪用得着這麼提心吊膽!
她想着又瞪了降谷零一眼,而他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兩人蹑手蹑腳地變換着藏身位置,躲避着上來巡視的守衛的視線。最後降谷零拉着她悄悄鑽到了電梯裡,按了向下的按鈕。
就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聽到了注意到電梯的聲響而趕過來的守衛的聲音。
“你就不能亮出你的證件嗎?快告訴他你是來調查的!”千昭叉着腰說。
“呃,現在才亮出證件可能太晚了吧,那還得跟他解釋為什麼未經許可就跑進來了呢。”他說:“放心吧,現在即便被發現了,情況也還不算太糟。等電梯一開門我們就往外跑,他還得等電梯上去接他,就算他跑樓梯下來,也一定趕不上我們的。”
這位警視大人在做着順手牽羊、撬鎖、未經允許的潛入這類事時,總是特别的心安理得。
可當她走到門口時,她才看到,外面又下起雨來了,而且是跟剛才不同的傾盆大雨。
降谷零脫下了外套罩在她的頭上,說:“走吧,我們出去。”
虧她還覺得這種潛入很好玩呢,現在可完全沒了那種心情。
兩人跑到門外,他向她伸出手來,說:“車鑰匙。”
她也沒多想直接就把鑰匙丢給他。但打開副駕門的那一秒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感覺即将要發生很不妙的事。
隻是降谷零催促她說:“快上車!”她就乖乖地上車了。
然後她就知道自己做了個多麼魯莽的決定。
降谷零開着她的雪佛蘭太浩,5分鐘都不到就開到了MOAI門外的露天停車位裡。那明明......有着差不多15分鐘的車程啊啊啊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麼,隻知道回過神來時,她正縮在副駕駛座上牢牢地抓着安全帶。
天啊,這可是租來的車啊......車主面對一堆超速罰單一定會覺得很懵逼......
她緩了好一會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心跳,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起氣來。
她瞪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的,依然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沉浸在興奮狀态中的降谷零,說:“都怪你!”
隻見降谷零渾身都濕透了,雨水順着發絲、衣角不斷滴落。他把濕漉漉的劉海撥上頭頂,還意猶未盡地笑着說:“怎麼了?不是安全地把你送回來了嗎?”
千昭無奈地輕歎了一聲,還是伸手到後排的座位,抽出放在那裡的毛巾,披到他的頭上想幫他把頭發擦幹。
降谷零的臉上也都是雨水,水珠順着臉頰滑落,滴在他的衣領上。車内光線昏暗,僅有儀表盤散發出的微弱光暈勉強照亮這方寸之地,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卻是出奇地明亮,以緻于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逐漸濃烈的欲望。他隻是由得她擦了一兩秒,就解開了安全帶,然後帶着一身雨水的氣味就這樣向她欺身壓過去。視線被他遮擋的瞬間,她能感到臉上有些冰冷的觸感。她知道,那是從他發間滴落的雨水。
暴雨如注,砸在車頂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在這個被暴雨包圍的狹小空間裡,兩人都像是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養分那樣劇烈地接吻着。
她雙手胡亂地抓着他的後背,指尖是那濕漉漉的衣物的觸感,還有在衣物之下的他熾熱的體溫。鼻腔中充斥着濃重的雨水的氣味,其中還混雜着他的氣息。
從前就知道他的吻十分劇烈,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确認了關系的原因,他還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好像都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當她因為快要窒息而本能地推開他時,他把她的雙手按到已經傾倒下去的座椅靠背上。此時,車窗外一道微弱的光線穿透黑暗,恰好映照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副無論如何都無法滿足的神情。
“你好像還不知道你應允了些什麼......”
耳邊響起了他十幾分鐘前才說過的話,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大腦一片混亂。
喘息間他把手指插入她的指縫,讓她跟他十指相扣,然後再一次俯身下來,那熾熱的溫度落在了她耳垂的下方,然後一點一點順着她的下颌落到她的頸間。
她不由自主地擡起了頭,讓自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感受着那種像是正在被什麼吞噬着的陌生的戰栗感。
而很快,他又從她的頸間擡起頭來。她仔細地看着現在近在咫尺的,他完全失控,不對,是完全不願控制自己的面容。他呼吸急促,胸膛在不停地起伏,似乎也在觀察着她現在的樣子。
她擡起手去摸他的臉,他目光依舊熾熱地盯着她,像是貪戀她的觸碰那樣微微歪着頭用臉頰輕輕蹭着她的掌心。今晚早些時候她才偷偷地摸過,現在總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這麼做了。她的掌心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撫過他的下颔,再往下就是她所好奇的他的喉結。
他發出一聲好像很舒服的低哼,随後又俯身下來吻上她的唇。又把她吻到快要窒息才終于離開,又一次像是要記住她現在的樣子那樣,一邊喘息一邊凝視着她,仿佛時間還有很多,他想要慢慢品味,細細享受這一刻。
他發間的雨水滴落到她的眼睫上,她正想要伸手擦掉,他就吻上了她的眼睫。
她輕笑了一聲,說:“你弄得我的車裡到處都濕漉漉的。”
然後她就聽到他的聲音貼着她的耳畔響起,帶着一種她從沒聽過的慵懶和沙啞。他說:“是嗎?抱歉......”語氣中卻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
“......抱歉?”她再确認了一遍。
“嗯嗯,抱歉......”他依舊是那副相同的理直氣壯的口吻,就像是一個耍賴的孩子。說完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在又是你的哪一面呢?是波本吧?
雖然深知不論哪一面都是他,甚至不止有三面顔,但她還是樂此不疲地暗自辨别着。
接着她就感覺到他的鼻尖帶着溫熱的鼻息劃過她的頸側,那種戰栗的感覺又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蜷縮起身體。而他一邊調整着姿勢一邊按下了她想要縮起來的雙腿,再用力抱緊了她,直到他熾熱又濕潤的身體緊貼着她的。
然後......她感到肩膀處傳來一陣疼痛。
這個人......他居然......在咬我!
她感到自己所剩無幾的理性都開始崩塌了。當他終于離開她的肩膀擡起頭來時,她雙臂勾着他的頸脖讓他再次俯下身來,像是回擊一樣,她咬了他的喉結。
“你......!”
她能感到他整個人震顫了一下。
“小昭,你不能這樣......!”
他的聲音聽上去依然跟平時很不一樣。他用力扯下了勾着他脖子的她的雙臂,那動作帶着幾分慌亂,又似是在與自己内心的某種沖動做着艱難的抗争。到剛才為止還一臉被欲望填滿,仿若沉溺在這親密氛圍中無法自拔的神情,此刻竟漸漸浮現出盡力克制的模樣。
她伸出雙手像是在用掌心記錄他的輪廓那樣,摸索着他的臉。
此時的降谷零渾身濕透,衣物緊貼着身軀,隐約勾勒出他身體的輪廓,肌肉線條若隐若現,濕漉漉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顫動。他的表情在迷蒙與克制之間變換着,欲望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地爬滿了他的整張臉,而下一刻他又皺起眉頭咬着牙顯露出克制的艱難神色。
這樣的他實在是......太誘人了......
不知道為何她的腦海裡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形容詞了,可能也是因為她已經理性盡失了吧。
“......你不能這樣......”降谷零喘着粗氣這麼重複着,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告誡自己,帶着一點點的懇求但在她聽來卻更像是邀請。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他的身體卻是再一次貼了上來。
但預想中的吻并沒有落下來。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種力量定格了。
就在她還覺得這種情景似曾相識時,降谷零已經回到駕駛座上,然後像逃跑一樣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千昭愣了好一會才緩慢坐起身來。她凝視着車窗外被暴雨肆虐得模糊不清的景象,有一種跟這個世界斷連後又重新連接上了的感覺。直到此時,那滂沱的雨聲才闖入她的耳中。這場大雨明明沒有停過,但剛才她的視線完全被他占據,耳邊也充斥着他和她自己紊亂的呼吸聲,竟對周圍的動靜毫無察覺。
這種五感都被完全占據了的體驗讓她覺得既新奇又危險,而且......
她看了一眼殘留在駕駛座上的雨水。
既然已經是戀人了,今後像這樣的體驗,還會再有吧?
她想起剛才她撫摸着他的臉時,他眯起眼微微擡起下颚露出一副貪戀又享受的樣子,然後一睜眼,又帶着滿眼的欲望垂眸看向她。
竟然......有點期待......
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狂亂的心稍微平息下來,然後看向車窗外,降谷零正站在不遠處MOAI的屋檐下接電話,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模糊。
看來又是不能被她聽見的工作聯絡。
她伸手拉下了副駕駛座的遮光闆,揭開那上面的鏡子,才看到了剛才降谷零在盯着的是怎樣的她。
出門前被美魚和淺海仔細地綁好的頭發已經完全散亂了,浴衣也被扯到領口大開,脖子和肩膀上滿是吻痕。
可惡......居然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車窗外的降谷零已經打完第二個電話了,正一臉嚴肅地按着手機。
看來是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她也下車走到MOAI的門前,說:“你要走了嗎?”
他的視線從手機屏幕移到她身上,大概是看到了她頸間的痕迹,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别處,說:“呃......是的,我已經叫了風見到這附近來接我了。”
你自己弄上去的時候可完全沒覺得不好意思啊......她在心裡默默吐槽着。
“那好吧。”她從兔子包裡抽出面巾紙,說:“這裡沾到口紅了。”一邊說一邊幫他擦掉唇邊的口紅。
他沒有阻止她,隻是笑着說:“沒關系,反正大家都知道是你的。”
千昭掃了一眼他的喉結,看到她留在上面的牙印,滿意地說:“嗯,大家都知道是我的。”
目送降谷零離開後,她轉身回到MOAI,把那嘈雜的雨聲關在門外。
這個天氣陰晴不定的日子就這樣成了他們的戀愛紀念日。
在之前看過的戀愛劇裡,戀人們每年都會在這天聚在一起慶祝周年。
所以,以後的他們也會嗎?
“千昭,你回來啦?剛我在樓上好像看到了降谷先生在門外......?”聽到關門聲的美魚從樓上下來,看了她一眼然後誇張地說:“哇哦~~~”
她連忙捂緊了自己的脖子,說:“呃呃......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與此同時的Bochira,河島吉娜正獨自坐在吧台邊上喝酒。盡管周圍熙熙攘攘,各色人等來來往往,卻沒有人敢上前打擾她。
這時,放在她手邊吧台上的一個看似普通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着“未知來電”的字樣。吉娜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仿佛她這一整晚都在靜候着這通聯絡的到來。
“事情辦得不錯。”電話另一端的人連“喂”這樣的開場白也沒有,一開口就這麼說。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吉娜也直截了當地說。
“你見過他們了吧?覺得他們怎樣呢?”電話那頭的人反問道,那語氣就像是在茶話會一樣悠閑,正是大岡筱懸。
“呵,我起初還以為他們是FIXER呢。居然能讓你出手......但實際上,你是沒有辦法把他們變成FIXER吧?他們根本不需要向你求助,不像我這樣要欠你的人情。”吉娜說。
“唉,是啊。當我以為終于有機會時,他們卻又那樣走到一起了,哈哈~讓我這個老太婆都不由得相信起命運來了。”
“那為什麼又要我把柊東真推到他們面前呢?就算我不這麼做,他們早晚也會發現,他是獲取那個關鍵視頻的另一個途徑吧。何必多此一舉?”
“是啊,他們遲早會找到這個辦法。可是呢,我這個老太婆已經等不及了......不對,是等不起了呢......我需要他們盡快結束這個案子,早點開始下一場冒險......”
“哦?剛剛才說了他們都不是FIXER,你有什麼權力安排他們的工作?”
“我确實沒有權力,所以這一次,是我去請求他們幫忙呢。”
“呵......哈哈哈哈!我沒聽錯吧,你這個人人都畏懼的,人們甯願死都不願意接受你幫助的老奸巨猾的FIXER的首領,居然也有要向别人求助的時候?”
“......是啊,我都快忘了向别人求助時要怎麼做了。但确實是,時候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