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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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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說不定柊東真會先交出視頻呢。”他又想起了她威脅恐吓他人時的樣子。誰能想到這個穿着可愛浴衣,背着兔子包,懷裡還抱着玩偶的女生,竟然也會給人帶來那種壓迫感。

“有了那個視頻的話,基地就沒法再推脫了吧,你終于可以見到剩下的那個美軍了。”雨宮的神情慢慢變得嚴肅了起來,說:“乙葵大概也看過了那個視頻,但她的結論是,光憑那個視頻,還不能證明他們三人就是侵犯城間小姐的犯人。”

“确實不能證明。因為視頻裡提到,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個日本人用過這種手法。他們也是聽了他的吹噓,才去模仿的。”他也跟着嚴肅了起來,事到如今居然出現了新的嫌疑人,他都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她靜靜地看着他手裡最後一根煙花燃盡,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在空中。祭典的人群也開始漸漸散去,看來是已經接近尾聲了。

她轉身随着人流一起往回走,說:“隻要你能接觸到剩下的那個美軍,你就能搞清楚那個日本人到底是誰了吧?那個美軍在基地裡估計也不好過,前兩個人都死了。而且因為他這個賣家的身份,基地說不定也在想方設法讓他犯點什麼錯,幸運的話就是把他遣返回美國,不幸的話,可能直接秘密處決掉呢,為了不讓你見到他。”

他也跟着往回走,說:“不論是遣返回國還是秘密處決,都等于是坐實了他有嫌疑了吧。而且在這種那麼多人都已經有所耳聞的狀況,秘密處決隻會讓基地内部更人心惶惶。所以基地那邊想必對于如何處置他這件事也很頭疼......”

她微微仰頭看向夜空,輕歎了一口氣,說:“總之這個案件算是終于看到了一點結束的希望了......最開始來到沖繩時,真的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沒想到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本來想說“如果你願意早點跟我合作”,但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明明是他自己先懷疑她,她才跑掉的......

他跟着雨宮一路走到了一輛黑色越野車前,是一輛雪佛蘭太浩。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她說着從兔子包裡找出車鑰匙。

雖然他知道雨宮租了車,但沒想到這麼小隻的雨宮會選這種大型SUV。

“真沒想到會有你送我回家的一天......為什麼會選這款車呢?”他邊說邊繞着車細細打量了一圈。車後還裝了自行車架,一輛山地自行車被固定在上面,大概是因為她有時要穿街走巷,開着這麼大一輛車很不方便。

雨宮坐進了駕駛座,将原本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筆記本放到後排,說:“我在新西蘭時也是開這款車啊,那裡的風大,不開這麼大的車,感覺會被吹走的~”

他坐上副駕,回頭看去,第二排座位上整齊地擺放着雨宮日常調查所需的工具:望遠鏡、相機、錄音筆、用于僞裝的帽子和眼鏡、登山鞋,以及一台看上去像是熱成像儀的設備。

第三排座位已被放平,空出的空間裡堆滿了帳篷、睡袋等露營裝備,還有水和壓縮餅幹等應急食品。

她一定是考慮到了,萬一遇到緊急狀況,她可以立刻跳上車,一路逃到天涯海角。畢竟,她當初也是費盡周折才逃離這個國家的......

關上車門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被邀請走進她的世界的奇妙感覺。

今天晚上的雨宮,對于他的一切親密舉動還是一樣的順從,還主動對他說起了自己在新西蘭時的事,現在還像這樣,自然而然地就讓他坐上了她的車,将這些平時不會輕易展示給他人的東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面前。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她似乎也在把他當成是真正的戀人......

她發動了汽車,說:“那個......這邊的路我還不算十分熟悉,我得集中精神注意着導航和路況,所以在我開車時,請不要跟我說話......”

他差點脫口而出說“要不換我來開”,但轉念一想,坐在她的副駕看看她認真開車時的樣子,也是一種挺新奇的體驗,就點頭答應了。

很快,天又下起了雨,之前看報道說6月是沖繩降雨量最多的月份之一,這幾天也确實每天都有斷斷續續的降雨。雨宮開車開得非常平穩,從糸滿回到那霸市中心大約30分鐘的車程,盡管因為祭典的緣故,路上車輛絡繹不絕,但她駕駛的雪佛蘭太浩在這一路上完全沒有過突然的加速或者急刹。在車流中穿梭着卻始終保持着一種從容不迫的節奏。

車窗外,愈發朦胧的路燈與霓虹燈交相輝映,光影零亂地灑落在雨宮專注的側臉上,随着車子的徐徐前行,光影在她臉上緩緩遊移。雖然沒有音樂,但那低沉的引擎聲和雨水拍打在車窗上的聲音聽上去竟也令人感到十分放松。車裡空調的溫度也剛剛好不冷不熱的,雨刮器在他眼前有規律地擺動着,一下,又一下。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臉上似乎有指尖劃過的感覺,然後緩緩醒來。

我居然......睡着了?

即便意識已經清醒,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過去不論多麼疲憊,他都不曾在别人的車上睡着過。因為這将意味着自己會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别人帶去未知的地方。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有風險的行為了。

然而今晚,他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是因為最近一直在調節生物鐘的原因嗎?但他今天明明并沒有覺得多麼疲憊......

他發現雨已經停了,車就停在縣警本部附近。而坐在駕駛座上的雨宮,正以一種很刻意的姿勢托腮看着車窗外,仿佛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臉。

“抱歉,我睡了多久了?”他坐直了身子問。

“大概......一個小時?”她沒有看他,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景色上。

“是嗎?”他邊說邊伸了個懶腰,然後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正注視着不遠處的市政廳展望台。

他說:“那是市政廳的展望台,想上去看看嗎?從那裡看到的夜景應該很美。”

“呃......現、現在?”她的聲音有點不自然。他這才注意到她耳尖微紅。回想起剛剛恢複意識時臉上那微妙的觸感,他不禁好奇,在他睡着的這段時間裡,雨宮都做了什麼?

但她明顯不想說,他也無意追問,隻是說:“展望台每天晚上12點就關門了,不過我可以讓你進去。”

“怎麼進?刷你臉嗎?”她終于回過頭來,臉上還是紅紅的,半開玩笑地問:“門口的守衛看到你,會恭敬地說‘啊啊,管理官,不知您深夜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然後讓我們進去嗎?”

“哈哈哈。”他被她調皮的語氣逗笑了,說:“我這張臉還沒那麼管用。我的意思是,我畢竟是一個警察,我可以用警察的辦法讓你進去。”

“沒想到,你說的警察的辦法,居然是這個......”

就在他正在專心撬鎖時,站在他身後的雨宮叉起腰吐槽說。

“對啊,撬鎖是警察學校的必修課呢。”他頭也不回地回答着,雙手依舊在擺弄着大門的鎖。終于,随着一聲輕微的“咔嗒”,門鎖應聲而開。他警惕着周圍的動靜,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隻留出足夠他們側身通過的縫隙。雨宮像一隻敏捷的貓一樣彎腰進入,他緊随其後。

兩人蹑手蹑腳地向展望台底部移動。途中,他們差點碰見夜間巡邏的守衛,幾乎是本能地,兩人同時躲進了茂密的灌木叢中。在黑暗的掩護下,他們蹲伏着,屏息凝視着對方,心髒在胸腔中激烈地跳動。直到守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們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相視而笑。

他們估算着守衛的巡邏周期,迅速打開了電梯的開關,踏入了通往展望台的電梯。

電梯内,兩人都神情緊張,一言不發,目光緊盯着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心中默默祈禱着不要在上升過程中被守衛發現電梯的異常。

一時之間,竟有一種他們還是當年波本和Calvados,現在正在前往任務地點準備抹殺某人的錯覺。

随着一聲清脆的“叮”,電梯門緩緩開啟,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展望台。他示意雨宮留在電梯附近,自己則輕手輕腳地巡視了一圈,确認四周無人後,才向她招手,示意她來到落地玻璃旁。

雨宮緩緩走到他的身旁,同樣警惕地留意着周圍的動靜。直到确信這偌大的展望台上真的隻有他們兩人,她才終于放松下來,說:“明明隻要亮出你的證件假裝來這裡調查,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你為什麼非要......”

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與他相遇,兩人默默對視了短暫的兩秒,然後都放聲大笑了起來,大概都覺得這種舉動幼稚到無語。

像這樣的秘密潛入,對曾經的他來說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而對于過去的她想必也一樣,根本沒什麼難度。

但兩個人一起卻是第一次。

雖然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妥,但此刻的感覺就像是共同經曆了一場緊張刺激的冒險,最終成功抵達了終點那樣,既興奮又甜蜜。

室内一片漆黑,窗外的夜景卻因此而顯得格外耀眼。

雨宮向落地玻璃再走近了一步,低頭俯視着雨後淩晨的沖繩市中心。雖說比不上東京,但依然呈現出了城市夜景獨有的繁華景象。各種建築如繁星般密密麻麻地在他們腳下鋪開,從萬千個窗戶中透出了各色的燈光,似在訴說着各自的故事。

每當他站在這樣的高處,俯瞰着腳下的城市,他都會不由得回想起過去的那些友人。大概是因為,這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們拼命想要保護的東西吧。

“零為什麼會這麼熱衷于當警察呢?”黑暗中,雨宮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不當警察的話,我還能當什麼?”降谷零反問道。

“嗯......”她思索了片刻,說:“不知道......不,我的意思是,你能當的太多了,一時不知道哪個才是最适合的。”

“是嗎?”他說:“其實也不是因為什麼特别偉大的理由......我之所以選擇成為警察,最開始是為了要找到一個女人。”

“哈?一、一個女人?????”聽到這個回答,雨宮頓時流露出了既惱怒又震驚的神情,當然震驚的部分更多。

這在她看來也确實是難以置信......

“啊哈哈~連你也想不到吧?”他撓了撓頭,說:“說起來那個女人你可能還認識......”

“什麼?是誰?到底是誰?”她難得地着急了起來,音調也高了幾分。

“就是Hell Angel,宮野艾蓮娜。”時至今日,說起這個名字時,他的内心依然有一種熟悉又懷念的感覺。

“我聽說過她!她不是研究什麼藥物的那個......诶?你、你居然是為了她......?”雨宮皺起了眉,似乎搞不懂狀況。

然後他就跟她說了小時候曾受到宮野醫生的照顧,和後來在組織的死亡名單上見到宮野醫生的名字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幼稚又狡猾,仗着那個人肯定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就一次次地去麻煩她。就連她說過她會離開,都覺得她一定不會那麼狠心,完全沒當回事......其實一直很想認真地對她說聲謝謝,感謝她當時對我這樣百般包容。然後還想告訴她說我已經變得足夠厲害了,不會再給她添麻煩了......”

“就、就因為這個......?”雨宮依然覺得很難相信,一臉疑惑的,似乎在猜測是不是還有别的原因。

他坦白地說:“對,不是什麼特别偉大的理由。本來我也以為,别人選擇當警察,都是為了保護國家公民之類的可以昂首挺胸大聲說出來的理由......但入讀警校後才發現,其實很多人都跟我差不多,是因為“想要揍警視總監一頓”、“覺得警察這個行業永遠不會倒閉”這種普普通通的理由才選擇當警察的......”

“等等,‘要揍警視總監一頓’這一點都不普通吧!”雨宮吐槽道。

回想起松田說起這句話時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說:“哈哈~總之,雖然明知道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工作,但實際上我跟我的朋友們一樣,最初都沒有那種願意為之奉獻生命的崇高理念......或者說是,還沒有那種概念,以為那樣的事離自己還很遙遠,以為誰都不會死。但真正到了必須要獻出生命才能保護點什麼的時候,他們又都毫不猶疑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走近落地窗,想要更仔細地觀察這片舊日好友們為之犧牲的土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卻隻觸摸到了冰冷的玻璃。

“我之前說過吧?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不會給你。”他說:“因為我已經決定了,要拼盡全力去保護他們為之獻出生命的東西,要代替他們,要連他們的份也一起努力,保護好這個國家。這樣他們的犧牲才會更加,更加地有價值......”

掌心感覺到了一點冰冷的觸感,是雨宮牽起了他的手。

月光悄悄地爬到他們的腳邊。雨宮對他擡眼一笑,她的眼眸裡也染上了些許月光的顔色。

這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他似乎還是第一次像這樣親口對别人說起宮野醫生和舊日好友的事。

并非他有意回避,而是在作為卧底的那些年裡,他總是要極力避免提及自己的私事,以防身份暴露。而當那個漫長的任務結束後,他的身邊就已經沒有了可以說起這些事的人了。

而現在,他卻能夠如此自然地說出來了。

“抱歉,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一些無聊的事......”雖然是她先問的,但警察啊國家什麼的話題,大概會令她感到枯燥吧......她對這個國家本也沒多少感情。

“不,我想知道,我想聽你親自對我說。”她的目光羞澀又直接。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裡蓦地浮現出在兩年前的淩晨時分,發生在波洛裡的事。

可能是因為,那天的他和今天的他一樣反常。

會放下所有防備在别人的車上睡着,會像這樣坦率地對别人說起這些舊事。這一點都不像他,但内心深處,他卻又覺得,也許這才是他最放松,最純粹原本的樣子。

不再是一言一行都需要幾度警惕不容出錯的降谷零了,而是可以自由表達,可以毫無保留地将自己的安全托付給他人的那個人。

為什麼呢?

本以為再也撕不下來的面具,再也放不下的層層防備,竟然就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以一種意想不到的輕松的方式,就這麼放下了。

然後他感覺到雨宮的手指順着他的掌心向上,停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又在測他的脈搏了。

“......怎麼了......你兩年前就知道了吧?隻要小昭你在我身邊,我就會變成這樣......”他慌亂地别過臉去,心跳卻早已不受控制地亂成了一團,而她明明就很清楚這一點......

他聽到她說:“測脈搏這種事,零應該比我更熟練吧?”

接着,他感到她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他的指尖,引導他的手指去感受她脈搏的跳動。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既好奇又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按她說的那樣,試着測算她脈搏的頻率。

這個除了他們以外空無一人的淩晨的展望台,因為他們的對話聲戛然而止而顯得更加寂靜。就在這樣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他用指尖感受着她脈搏的輕微起伏。

一下、兩下......

居然......是一樣的......

漸漸地,他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也跟他一樣快。

難、難道說......?

他的心情就像是突然收到了期待已久的禮物那樣,興奮但又很不安,雖然知道盒子裡有什麼,但又害怕拆開後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他回過頭去,對上了雨宮笑意盈盈的雙眸,過去的一些零碎片段就這麼在他的腦海裡快速流過。

那天在米花大學,跟别人讨論着案件的他不經意地回頭與她眼神交彙,她滿臉通紅慌忙低下頭時的樣子......當聽到他承認自己在吃醋時,像開燈一樣雪白的皮膚瞬間全紅了的雨宮......追着他的車把外套還給他後,笑着跟他說晚安的雨宮......在天橋上被他抓緊雙臂時,她眼裡那一瞬間的無措......那天晚上在洲際酒店,低頭看向他時,她那種像是正在被什麼所誘惑似的眼神......還有那個兩年來她一直戴着的耳骨夾......

從前他也隻敢猜測,但這一刻,他終于無比确定。

她的眼神依然是羞澀又直接,她認真地說:“輪到我問你了......零,你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我......”他似乎隐隐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眼前的雨宮還是直勾勾地注視着他,绯紅的臉上滿是喜悅,就像是終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機會,可以做成一直以來都很想做的某件事那樣。

然後他聽到她說:“降谷零,波本,安室透,我......喜歡你!”

在這個瞬間,即便沒有轉身去看,他也能真切地感知到,身後那一輪滿月已沖破烏雲,正溫柔地注視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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