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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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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果然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男人。

在這個事件中,與姐姐相關的部分她全程都刻意隻字不提。在走廊時被他按着雙肩那樣逼問,都盡力鎮定下來了沒有開口。

但還是被他發現了這一系列計劃的背後,有“别人”的存在。

甚至連她都一直沒注意到的部分,都差點被他推理出來了......

還是她自己無意中多嘴的幾句話給了他提示呢.....

雖然從最開始接觸時就已經知道了,但今天晚上她再一次切身地體會到,這個男人實在是敏銳得太可怕了......

現在回想起來,霧島父親的葬禮結束後的那段時間,姐姐确實買回了各種酒,還特地放在了她接觸不到的地方。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是姐姐發現了君月患有酮體代謝異常,在研究人體自燃這種手法嗎?

但是真沒想到啊,在姐姐死了三年之後的現在,她還能在這種意料之外的地方看到姐姐曾經存在于世的痕迹。即便那痕迹是一個駭人聽聞的複仇計劃,即便有人因此而喪命,但一想到那是姐姐留下的東西,她還是會感到異常驚喜。

原來除了她,除了這個組織的人以外,還有其他人也一直記得姐姐呢。

雖然她提出了要給霧島打電話,但其實她也心裡沒底,不确定直面那樣的霧島時,她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地說出那個真相。所以當波本提出要由他轉述時,她是暗暗松了一口氣的。

如果不是直接跟霧島對話,而是由他人轉述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就這樣,她跟着波本坐上了跟蹤霧島的車,一路上都在讨論該用怎樣的話術。

當看到霧島站在家門口準備開門時,波本打開免提撥通了霧島的電話。

“霧島先生,我是安室透。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警察已經逮捕了泷澤健吾。他供述說你才是策劃這起事件的主謀。現在警察們大概已經在趕往你家的路上了。”波本按他們事先讨論好的那樣,說出了這樣的開場白。

她看到霧島手裡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哈.......安室先生你别開這種玩笑了,警察不是說了兇手是那個酒店服務員嗎?怎麼就變成秘書先生被捕了呢?還說我是什麼主謀......哈哈~剛才錄筆錄的時候我也已經說了,我今天一直在被其他人拉着說話,甚至都沒機會接近專務呢.......”語氣就像在聊家常一樣從容。

“嗯,’今天’的話确實沒機會呢。”波本打斷了他。

“......什麼意思?”霧島一直背對着他們,她看不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但你想不到吧,佐藤大輔。那個一直受你指使的泷澤,啊,或者叫他田中正一比較好?他其實背地裡也留了一手呢,就是為了這一天。”波本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馬上說出泷澤如何留了一手。

“.......安室先生你在說什麼?什麼佐藤?什麼田中?”霧島的語氣裡已經出現了一點動搖。

“警察們就是看到了泷澤提供的東西,才确定了佐藤大輔就是你哦。”波本繼續吊着他的胃口。

“從、從剛才開始你就在說什麼啊?什麼泷澤提供的東西......我完全聽不懂呢......”霧島結巴了起來。

“你真的不好奇到底是什麼證據嗎?能讓你從無關的人變成主謀的東西?”波本依然沒有直說。

霧島沉思了大概十幾秒,透過免提,千昭聽到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似乎已經鎮定下來了,說:“安室先生,你再開這種玩笑我真的要生氣了.......”

“是你把東西放到投币式儲物櫃的照片哦,霧島先生。”波本再次打斷了他。

沒錯,就是要這樣,每次當他強裝鎮定時都要打斷他。波本似乎也很擅長掌控審問的節奏。

波本說:“你在群裡對岩尾謙佑說讓他去涉谷101那個儲物櫃取酒和EMP炸彈的那天,其實泷澤也去了,而且拍下了那張照片。”

泷澤當然沒有那樣的照片,這是波本看過群聊記錄後編出來的。霧島聽到後倒抽了一口氣,她知道波本的話開始起作用了。

“你想不到吧?泷澤一直在暗自調查‘佐藤大輔’是誰。他能看到君月的郵件,能看到君月與你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他好幾次都偷偷跟着君月去了,看到與君月見面的是同在KDDI工作的你,而不是什麼派到競争對手公司的商業間諜。而且他早就注意到君月體檢報告的異常了,明明有堅持吃藥但血醇數值一直沒有降下來。再加上他時常聞到君月身上有酒味,畢竟是一直呆在君月身邊的人呢。當看到群裡的‘佐藤’說要給岩尾提供烈性酒,他覺得你跟君月見面大概就是在給他提供烈性酒。目的是要保持君月血醇偏高的狀态,讓人體自燃成功的幾率更高。于是看到你跟岩尾約定要在儲物櫃交接酒和EMP炸彈時,泷澤早早就躲在了附近......”波本編得有理有據的。

霧島一直沒說話,但免提裡傳來的呼吸聲明顯急促了起來。

波本接着編:“果然他看到你把東西放在儲物櫃,沒多久後岩尾就來了。岩尾打開了同一個儲物櫃取走了裡面的東西。那時泷澤就确定了你就是群裡的‘佐藤大輔’。”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霧島還是站在家門口沒有進門,腳邊的雪都開始堆積了起來。

“你是在開玩笑吧?安室先生?”她聽到霧島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後這麼說。

“為什麼還是認為我在開玩笑?”波本問。

“因為如果這是真的,真的存在那樣的‘證據’,警察一定會在逮捕我之後,才作為審問我的證物提出來的,對吧?你是跟警察一起調查的吧?為什麼會提前讓我知道這些?”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果然,隻靠編造出來的證據是不夠的。即便真的由警察來審問他,隻要他一直否認的話,警察想必也是沒轍。因為根本不存在那樣的照片啊......

但是現在隻要讓他稍微動搖一下就行了。

波本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從現在開始該到她上場了。

千昭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然後打開了耳骨夾的耳麥。

如他們讨論的那樣,為了不讓霧島聽到千昭的聲音,波本戴上耳麥走出車外關上了門。這樣波本能透過耳麥聽到她說話,她也能透過耳麥聽到霧島的回答。

“我有說過吧?我是個偵探。之所以搶在警察逮捕你之前跟你聯系,是出于私人的原因......我有一些需要跟你确認的事。”她說。

對于霧島來說,波本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安室先生”,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知道當年姐姐所做的事。由這樣的人說出來的真相想必無法令霧島信服。于是,她給波本安上了“多年來一直追查着姐姐,對姐姐的手段了如指掌的偵探”這個身份,作為一個合理的知情人去跟霧島溝通。

波本對霧島轉述了她的話。

“哈?什麼事?”耳麥裡傳來霧島困惑的聲音。

“我一直在追查着一個人,我想你應該認識她。”

“誰?”霧島似乎沒想到話題會變成這種走向。

“Kirschwasser,你聽過這個名字吧?”

“!!!!!”霧島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在聽到姐姐的代号的瞬間他就失去了一貫的從容,不再像剛才那樣定定地站在家門口,神經質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接着說:“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

果然.......

千昭苦惱地摸了一把額頭。

看來事實确實如她所想。

那天站在重重墓碑之外的姐姐到底是怎樣的表情,她還是不知道。

但那個會在校門口默默看着她和同學們交往的姐姐,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破壞了她跟霧島的關系,認為是自己讓她失去了霧島這個特别的朋友了吧。

然後姐姐就以她自己的方式,試圖挽回點什麼,試圖補償點什麼。

但是你錯了呢,姐姐。

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是不論做什麼都無法挽回的。而且.......

“看吧,你果然和你的父母,你的姐姐一樣,是‘這邊’的人呢。”那位大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如果跨過了那一線,就再也無法回頭了啊.......

她太了解了,隻要成功過一次,一旦“殺人”這件事成了可選項,此後一生都得跟那種沖動鬥争。

所以她必須要在這裡阻止霧島。

波本看她一直沒有作聲,就自行回答了霧島的問題:“剛剛也說了,我是一直追查着Kirschwasser的偵探。”

在他的提醒下,她回過神來,繼續借波本之口對霧島說:“果然.......在你父親死後不久,她就聯系了你。你的這個計劃,全部都是她發給你的,對吧?Kirschwasser的手段我可太熟悉了呢。每次都會把自己藏得那樣深,連警察都沒能意識到那些事件的背後有她的存在。這次也一樣。别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我能看到,每一步都是Kirschwasser的風格呢。”

“.......”霧島沒有回答,說不定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

“你也許是對她心存感激的吧,能讓你大仇得報。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複仇的對象了呢。“波本聽到她的話時也停頓了兩三秒,大概也感到很驚訝吧。

“.......诶?”霧島發出一個單音節。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一直以為,是君月秀作對CTC的技術員威逼利誘,最終得到了那兩個軟件的代碼,對嗎?又是君月秀作為了收購CTC,散布假證據讓你父親成為衆矢之的逼他下台,最終才導緻你父親自殺的,對嗎?”

“呵......難道不是?就是那個急于證明自己不是靠入贅上位的廢物使出的肮髒手段吧?你到底想說什麼?”霧島冷笑了一聲說。

在酒店時霧島還說君月是工作上很有能力的人,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靠入贅上位的廢物”。看來是漸漸地失去防備,開始吐露心聲了。

“确實君月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人人都會像你這樣,認為他就是逼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但是,你有跟當年CTC的關系人聯系過嗎?”

“跟誰聯系?什麼意思?”霧島明顯急了起來。

“就是當年洩露代碼的軟件工程師、發現證明你父親是洩密者的證據的社員,和進行社内調查的社員們,你有聯系過他們嗎?”

波本作為“追查Kirschwasser多年的偵探”,當然不能說這些事都是聽Kirschwasser本人說的。于是她編造了一個調查的過程。

“我調查Kirschwasser時,發現她曾經入職過CTC,在她工作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你父親自殺的事件,而且事件發生沒多久後她就離職了。直覺告訴我那個事件大概是她的手筆。于是,我一一聯系了當年的相關人士。不出所料,他們所有人都提到了同一個名字。是這個人在推動着事件,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樣的結局。“波本輕歎了一聲繼續轉述着她說的話。看來他已經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什......什麼......”霧島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個情報。

“那一定就是Kirschwasser,那就是她的手段。躲在暗處,不着痕迹地利用相關的人,讓事情向她想要的方向發展......這每一步我都太熟悉了。”

不得不說波本演得真像......跟姐姐有關的事她也是現在才第一次對他說起,明明沒有事先看過劇本,聽上去卻真的像是追查了姐姐多年的偵探那樣,在對别人娓娓說起自己盯了很久的獵物。

“當然,Kirschwasser的目的并不是要CTC的軟件或股份。她對那種東西從來都不感興趣。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要你父親的命。君月也不過是被她選中的,計劃中的其中一環罷了。”他繼續轉述着。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在說,有這麼一個人,害死了我的父親,并讓所有人都以為罪魁禍首是君月秀作!然後又給我提供了報複計劃,讓我去殺了君月?”霧島的語氣非常激動。

“對呢,你一定很難理解,為什麼Kirschwasser害死你父親後又給你提供了報仇的可能......”

她停頓了十幾秒,為了等霧島不耐煩起來。

“怎麼了?接着說啊,偵探先生?”霧島催促着。

“你知道她入職CTC時,用的是什麼名字嗎?就是我聯系的,所有關系人都提到的那個名字......”波本大概也明白她的意圖,無視聽上去像是快要崩潰的霧島,用慢悠悠的語氣說。

“什麼!”霧島甚至吼了起來。

“雨宮千暮,那就是Kirschwasser的名字。你可能也見過她吧?在她去接她妹妹放學的時候......”

霧島重重地跪倒在自家門前,手機從他手裡掉落在積雪。

千昭看着他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緩緩地趴下,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一副匍匐在地的姿勢。耳麥中傳來他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那樣,好不容易才吐出來的幾句“為什麼”。

“她一定是覺得你跟她妹妹關系很好,因為自己傷害了妹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而感到苦惱。所以.......以她的方式,給你提供了補償......”

千昭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何時起就淚流不止,再也說不下去了啜泣着把臉埋進了雙手裡。

看來讓波本作為轉述者,而不是她自己直接去說這個決定是正确的。

此時跪在寒風中的那個人為了實現姐姐發給他的複仇計劃,為了能早日入職KDDI接觸到君月,拼盡全力跳級,才20歲就從波士頓大學畢業了呢。

真不敢想象,如果他的人生沒有被攪亂,他的未來會有多麼的精彩。

然而那樣的未來卻被姐姐掐滅了。

那個眼神純粹的男生,先是被奪走了父親,然後又因為姐姐自以為是的慈悲補償,變成了那樣被仇恨所扭曲的怪物。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此時被她利用過的人們的臉在她的腦海裡快速閃過。

被她所煽動,在她面前失控怒吼的白川雄一。

那天晚上站在遊泳池邊,站在人群之外看着的場廣吉的屍體的三個女生。

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看來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事可以交給警察。波本坐回到駕駛座,準備打開遠光燈。那是他跟警察約好的信号,當看到這輛車打開了遠光燈,在附近跟蹤霧島的警察們就會現身逮捕霧島。

這時耳麥裡又傳來了霧島帶着哭腔的聲音:“......為什麼?”

波本停下動作了,沒有按下開燈的按鈕。

“安室先生你說你追查了她很多年吧?......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知道嗎?”霧島問。

千昭從雙手中擡起頭來,她還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腦子裡一團亂,一時沒能想到該怎樣回答。

波本把食指放在唇邊對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說話。

“因為Kirschwasser的背後有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她也隻不過是組織的一員,在執行組織的任務而已。如果不按照組織的指示除掉你父親,她自己就會被認定為任務失敗,會被組織清除掉呢。”波本回答了這個問題。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對一個普通人說出組織的事。

“哈哈哈哈......所以說,我的複仇居然什麼都不是嗎......不光對象不正确,對真正該複仇的對象甚至都沒有造成半點影響......是這樣嗎?哈哈哈......”霧島自嘲道,他終于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他的複仇。

波本歎了一口氣,說:“很遺憾,就是這樣呢。”

她也跟着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擡眼看向車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确實如波本說的那樣,她和姐姐都不過是被組織所操縱的軟弱無能的提線木偶罷了。如果把他們的遭遇全都歸咎到自己身上,那未免太過傲慢了。明明為了能活下去,就已經拼盡了全力啊......

“哈、哈哈哈哈......居然會是這樣......”霧島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但很快又擡起頭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重新站起來,把手機放回到耳邊。

“那,安室先生今後也會繼續追查她和她那個組織的,對嗎?”霧島用力吸了吸鼻子,已經差不多恢複成平時的從容語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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