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夏面不紅心不跳,一字一句地道:
“死了。”
盛祈:“……”
他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問她:“你剛說的那個‘二十六歲男子’,不會是我吧?”
令夏頭搖得飛快,“怎麼會?!我就是和你分享一下看到的新聞。”
盛祈被氣死,咬着牙不知道說什麼得好。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在這層停下,穿着藍色外賣服的外賣小哥剛一出來就被他們吓了一跳。
“這——是哪位點的外賣?”
盛祈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外賣袋,便禮貌道了聲謝謝。
“不謝不謝,超時了兩分鐘很抱歉,希望沒影響到你們用餐。”
“不是我們。”
外賣小哥臉上的笑一滞,下意識“啊?”了一聲。
“是我一個人的外賣。”
令夏在一旁聽着,無語望了望牆上的燈。
真小氣。
“哦哦那祝您用餐愉快,生活幸福。可以的話麻煩給個五星好評,謝謝。”
“隻要有的人少詛咒我幾句,我生活肯定會更幸福。”
外賣小哥不懂他在說什麼,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跟你沒關系。大熱天的辛苦你了,我會給你好評和打賞的,也祝你生活幸福。”
盛祈轉身就準備進屋,令夏“哎”了一聲,等他停下來她又沒想好要說什麼。
“如果還想繼續編故事咒我,就大可不必。”
他緩了緩,又道:“我每年定期都會花高額費用做全身體檢,還有營養專家、私人醫生二十四小時為我服務,我很健康!”
令夏連連點頭,他健康那當然是最好了。
而且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也不是真的想要咒他,哪有當着本人面詛咒的道理,她隻是想故意說得嚴重點想讓他重視起來。
“沒咒你,新聞上是真的說過熬夜對身體不好。”
“沒熬夜。”
“嗯?”
他說話的聲音突然就低了下去,令夏剛沒注意,沒聽到他說了什麼。
“我說,我沒熬夜!”
“沒熬夜你睡到下午快四點才起床?”
令夏不相信,除非他晚上出去打工了。
“我是睡不着。”
他揉了揉太陽穴,身形晃了一下,像是随時都要暈倒一樣。
令夏吓一跳,剛往他的方向跑了兩步,就聽到他又重複了一遍,像是生怕她不相信一般:
“不是熬夜。”
看他這個樣子,令夏想要說點什麼但一時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家裡有褪黑素,給你拿一瓶嗎?”
“家裡有。”
令夏又詞窮了。
“回去了。”
盛祈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樓層的感應燈也跟着暗了下去。
安全通道的門沒關嚴實,吹進來的熱風帶着帶着江城獨有的濕熱氣息,離開了空調房,感覺空氣裡彌漫的都是加過溫的水汽。
剛來江城時,她也有過諸多的不适應。
她适應不了這裡像蒸籠一樣的夏天、适應不了永遠不正常行駛的公交車,也适應不了大家吵吵嚷嚷的聊天方式……
還有最最難受的是,她睡不着了。
那會學校還沒開學,她找了間可以長租的小旅館,一個月500塊,推門就是床,房裡除了一一張破舊的桌子和掉了漆的晾衣架,其他什麼都沒了。
房間隔音不好,走廊上和隔壁房間走動說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把桌子搬到門後抵着,可就算這樣隻要稍微有一點動靜,她就會瞬間驚醒。
她的房間在街道上方,白天很吵,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時她又很慶幸,比如偶發的噪音,她更喜歡這種喧鬧嘈雜。
這會讓她更有安全感。
令夏突然想到什麼,她走到盛祈家門口,想了想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敲響了他的門。
在等待開門的時間裡,令夏腦子裡沒有想太多,她内心隻有一道迫切的聲音,催促着她。
門打開,盛祈眼裡帶着一絲驚訝。
他剛要說話,令夏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
“盛祈,我們去看日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