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令夏,你也可以叫我Lynn。”
“令夏——”他話說一半,視線往後看到什麼,立馬站直打招呼,“盛總,您這麼晚還在?”
令夏也順着扭頭,看到盛祈拎着自己的領帶,一步步朝他們這裡走來。
他眼神在令夏臉上停留了兩秒,随後又落在他們兩人的手機上。
他站到兩人中間,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加班。”
盛祈的突然出現,讓場面頓時有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馮天齊似乎并未察覺,他把令夏的名字寫在備注上,然後将屏幕伸到她面前,問她:
“你的名字是這兩個字嗎?”
盛祈瞥了一眼,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得很清楚。
淩夏。
他輕笑了一聲。
馮天齊看了他一眼,非常熱情地問他:“盛總笑什麼?”
盛祈一副老闆關心底下員工的态度,反問道:“你們這是?”
馮天齊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太好意思,“剛正好碰到Lynn,就加了個微信。”
盛祈點了點頭,了然道:“不錯,年輕男女可以多認識認識。”
電梯這時候正好上來,三人一起上去,馮天齊先按了一樓然後問盛祈去幾樓。
“負一謝謝。”
說完他又問從剛才就一直沒開口的令夏,“這位——”
馮天齊以為他不認識,立馬幫他在後面接上:“——Lynn。”
令夏扯起嘴角笑了笑,“我也一樓,謝謝。”
到了一樓,令夏和馮天齊一起下電梯,在他們快走出去的時候,盛祈在身後突然地來了句:
“再見。”
馮天齊又趕緊拉着她一起和他再次道别。
“你住哪裡啊,一會怎麼回?”
令夏當然懂盛祈那句“再見”是什麼意思。
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這麼晚了竟然還沒走。
看一眼時間,距離他發消息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了。
“我叫了車。”
“我就住員工公寓,離這裡很近,我陪你一起等吧。”
“不用!”令夏說完才發覺自己語氣過于生硬了,她緩了緩才又道:“你先走吧,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磨磨蹭蹭在洗手間洗了三遍手,包裡的手機響起時,她才擦幹接了起來。
“你人呢?”
盛祈以為她又怕被人看見鑽進哪條巷子去了,結果他開着車繞着公司大樓跑了兩圈都沒見着她人。
“你在哪?”
“你早上下車的地方。”
令夏邊往外跑邊說:“我現在過去。”
“你在哪?”
“……公司。”
盛祈隻丢了句讓她别動,就挂了電話。
令夏站在一處拐角,她四處看了看,馮天齊已經走了。
等盛祈終于接上令夏,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令夏自知理虧,也不敢和他多說話,車廂裡靜得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盛祈一直都很喜歡生氣,所以他每次一生氣令夏總會調侃他的名字,當然是背着長輩們,因為他的名字是他爺爺花了大心思取的。
在怎麼惹盛祈生氣這件事上,令夏是有兩把刷子的,但論如何哄好生氣的盛祈,令夏大概可以寫滿滿兩頁的A4紙。
有一次令夏逃課和人去網吧,沒提前跟盛祈說,他放學後等了她好久沒等到人,去她班上找她才知道她最後一節課就不在了。
後來他四處打聽最後在網吧找到令夏時,她正和幾個男生圍坐在一起,盯着電腦屏幕笑得前俯後仰,不知道有多開心。
那次盛祈足足有三天沒搭理她,不管她怎麼撒嬌耍寶都沒用。連孔文曲在一旁看了都忍不住勸她算了,大家都先緩一緩,等他氣消了就好了。
話沒說完,令夏心神不甯腳一歪,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盛祈聽到後從教室趕來,一把推開孔文曲将她送進了醫務室。
最後連孔文曲自己都沒搞清楚,為什麼他倆一下子又和好如初,盛祈每天都被着她上下學,反倒是他——
那天之後盛祈突然就不理他了。
這麼多年過去,令夏早就不像原來,還能摸得清他大大小小各種明裡暗裡的心思。
本來令夏是想要第一時間和他分享好消息的,她的房子終于有了着落,不僅離上班的地方近而且便宜安全,一年能幫她省不少錢。
但看他現在這副樣子,似乎并不是一個聊天的好時機。
令夏掏出手機,微信有一條馮天齊的消息。
他在問她上車了沒有。
令夏給他回了個:【已上車,謝謝。】
【對了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剛才好像忘了說。】
【令夏。】
馮天齊回了個尴尬的表情,【原來真錯了。這次記住了,令夏。】
令夏看了眼,沒再繼續回。
“才剛認識,這就報備上了?”
令夏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鎖了手機,身體又坐正了一些。
“我們公司優秀的人可不少,别在一棵樹上吊死,廣撒網才能多撈魚。”
令夏笑了下。
“行啊,這兒您熟,勞您多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