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還走不走?”
司機看他倆年紀小,錢包還丢了就懶得再費時間等,火車站不缺打車的人,就這點磨叽的功夫他都又拉上客走了。
令夏和盛祁又下了車。
她把包接過來,恨不得把整個頭都塞到書包裡去,但很可惜,包裡什麼都有連盛祁的保溫杯都在,但就是沒看到錢包。
“你錢包裡有多少錢?”
“現金大概五千多,銀行卡1張,信用卡2張。”
壞消息是,那是他們這一趟出來帶的所有錢;
但好消息是,他們的身份證因為沒放進錢包,所以逃過了這一劫。
“……但書包從上火車就沒離過身,外面也沒有劃痕,錢包怎麼會不見呢——”
“我去上廁所那會,包離開過你嗎?”
令夏此刻人還有點懵,她從盛祁将包交給她那會開始回憶:
“你給我之後我就一直抱在懷裡,然後隔壁大叔問我吃不吃早飯,我說上車前走太急沒有買,他就說可以把泡面送給我,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泡面都快吃吐了,給我之後正好去餐車換個口味——”
“然後呢?”
令夏嗓子有點幹,她不太敢擡頭看盛祁的臉。
“……然後他說趁現在很人多還沒醒可以先去泡泡面,不然一會過道裡全是人……我就把包放在座位上請他幫忙看一會,就去泡泡面了……”
“報警吧。”
令夏完全沒辦法将和善健談的大叔和偷竊犯聯系到一起,她小聲地為他辯解:
“會不會是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掉在火車上了?座位縫或是座位下面。可能不是那位大叔,他又不知道我們會帶那麼多錢出門……”
盛祁叫她的名字,“你如果不想報警,那我們就直接打車回酒店。”
令夏很掙紮,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太對,因為他們丢的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單就錢包裡的銀行卡和沒有限額的信用卡來說,丢的現金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
最重要的是,那是盛祁的東西。
她根本沒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追究和要不要報警。
而且,如果真的是……大叔偷的,那就等于是她親自将小偷領進了家門。
這樣要論起來,這個錢還是她親手遞出去的。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
“我們去警察局。”
從離開家門口的那一刻,他們就把手機關了,但現在要挂失銀行卡就不得不重新開了機。
盛祁是銀行的VIP客戶,有自己專屬的銀行顧問,他電話撥出去沒兩分鐘,銀行卡和信用卡就都挂失凍結了。
之後就是借錢了。
令夏從上車後就蔫蔫地窩在後座,連車窗外一望無際的碧藍海天都無暇欣賞。
“要是一會孔文曲罵我怎麼辦?”盛祈沒頭沒腦突然冒出這句話。
“啊?”
孔文曲不是他最忠實的小弟嗎,好到他打人他都會在後面默默遞刀的那種,他還會罵他?
“他前兩天約我畢業旅行,我嫌太熱拒絕了。”
這……
“那要不……我打?”怎麼說她也是女孩子,他一個大老爺們不至于罵她吧。
然後,盛祁沒有絲毫不帶猶豫地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令夏:“……”
怎麼感覺其中有詐。
屏幕上已經有了孔文曲的電話,她隻需要撥通就行了。
在等待接通的時候,她順手打開了手機功放。
“怎麼說啊盛哥,給我打電話有何指示?”
“那個啥孔文曲,你借我點錢吧。”
他上來連個“喂”的開場白都沒有,搞得令夏嘴一抖什麼鋪墊都忘了給。
“小夏夏?”孔文曲也不驚訝是她,“要錢你找盛哥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啥都有錢最多——”
盛祁在一旁咳了一聲。
“哦你倆在一塊兒啊,你們現在在哪兒呢,還借什麼我直接給你們送過去不就行了。”
令夏看了眼盛祁,然後小聲又含糊地說:
“南川。”
“什麼川?”孔文曲叮鈴哐當收拾東西的聲音一滞,“是書店還是咖啡店,難不成還有我不知道的ktv?”
“南川。”令夏眼一閉還是如實說了,“不是咖啡店也不是ktv,是一個臨海的城市。”
過了三秒那頭沒有說話聲,令夏還以為他掉線了“喂”了兩聲,結果聽筒裡突然響起了他一聲尖銳的爆鳴。
令夏耳膜都差點被他喊破了。
“你們出去玩了?你們偷偷背着我出去玩兒?明明前兩天我還約了你們,你們還說太熱了不想出門,啊啊啊啊——”
“那什麼,你沒問我……”
所以不是“你們”。
是盛祁,他拒的。
孔文曲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一會說讓他們等着他他也要去,一會又說讓他們給他帶特産和禮物,那委屈的模樣就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令夏一口全都答應了下來。
——反正是用他的錢。
“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