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禦中被帝襟杏裡帶到了繪心甚八面前。
“老師,你這是報複性進食嗎?雖然作為職業球員,你過去需要嚴格限制高熱量食物的攝入,但似乎你吃的也太多了吧?”
天之禦皺着眉,掃視着堆滿泡面碗的室内,發出疑問。
繪心甚八吃着泡面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讓他去另一個W隊。”天之禦中沒有明說那個人是誰,但繪心甚八十分清楚。
“我知道這裡并不隻有一支叫W的隊伍。”
“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因為我赢了,”天之禦中走到繪心甚八的面前,“我比他更強,所以我有權利選擇他的道路。”
“這是你教我的,老師。”
一年前,東京醫科大學醫院。
“大田他離開了足球社。富岡和晉找不到人。”
須王孝希的臉上寫滿了歉意,對天之禦中說道:“真的很抱歉,我沒有盡到管理好足球社的責任。”
天之禦中隻能僵硬地扯出一絲苦笑。
他擡頭望向須王孝希,緩緩道:“不,該道歉的是我。我把這個混亂的局面丢給了你。”
随後天之禦中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這麼早還要過來,辛苦了,你等一下不是還要上課嗎?”
待須王孝希離開後,病房内恢複了甯靜。
天之禦中身着藍白相間的病服,獨自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滑動着手機屏幕。
屏幕上,一條條關于他的新聞映入眼簾。
「隕落的天才,神之子天之禦中或将命懸一線」
「部長病倒,松風黑王的三連霸之路充滿未知」
「震驚!四肢僵硬背後的真相竟是這種病」
……
天之禦中垂下眼簾,那雙曾經充滿光芒的金眸此刻黯淡無光。他靜靜地浏覽着這些新聞,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護士手持病例冊,輕輕推開病房的門,例行詢問病人的狀态。
“天之禦君,下午好。今天下午你将要接受一次針灸治療。”
天之禦中聞言,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針灸?那是華夏的傳統療法嗎?”
護士微笑着點頭,“是的,我們醫院與華夏的醫療機構有合作關系,這次特地請來了華夏的針灸大師。或許他的技術能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
聽到這裡,天之禦中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那真是太好了。我會好好配合的。”
“天之禦君,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護士關心地問道。
“還好,這個病對我來說好像并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天之禦中有些苦惱地說道,“我媽媽總是小題大做。”
護士楞了一下,問道:“那天之禦君病好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大概是繼續踢球吧?”
“哦哦。”護士說完就離開了病房,“我今天下午兩點會再來的,你要好好休息。”
“知道啦——”
天之禦中漫不經心地回應着,一邊伸了個懶腰。從他的外貌和精神狀态來看,他完全不像是身患重病的人。
然而他大幅度的動作不慎碰到了櫃子旁的玻璃杯。
“哐當——”
一聲脆響,剛倒滿水的玻璃杯應聲而落,玻璃碎片和水花四濺。
天之禦中急忙蹲下想要收拾這個意外的殘局,卻因下半身無法動彈而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情急之下,隻能用手臂緊緊護住眼睛,以防鋒利的玻璃碎片刺傷瞳孔。
玻璃碎片狠狠地紮入了他的手臂,劃破了他的臉頰,鮮血瞬間湧出,與地上的水漬融為一體,場面觸目驚心,宛如兇案現場。
?!
這一刻他才知道格林-巴利綜合征,行性上升性對稱性麻痹、四肢軟癱,以及不同程度的感覺障礙。*
這個疾病真正的力量。
殺了我吧!
“中醬,我剛……!”
母親推門而入,卻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天之禦中。
女人驚慌失措地沖到他身邊,大聲呼救:“醫生!快來醫生!”
天之禦中無法動彈,隻能從餘光中瞥見母親慌亂的腳步和焦急的背影。
……殺了我吧。
額頭上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劃過他的眼角,順着臉頰流下,最後從下巴滴落。
每一滴血都仿佛在訴說着他的無助與絕望。
血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手臂傳來陣陣劇痛,此刻的天之禦中已經分不清是□□的疼痛還是内心的絕望更難以忍受。
殺了我吧!
母親哭泣的聲音,快速趕來的醫生與護士的腳步聲。
殺了我吧……
手臂中的玻璃碎片已被成功取出,現在那裡隻留下了被白色繃帶緊緊包裹的傷口。
但天之禦中的心境已不再像之前那般雲淡風輕。疾病的陰霾籠罩着他,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将他淹沒。
反複回味着醫生的話語,手術成功率僅有百分之五十。
即使手術僥幸成功,身體也可能留下難以預測的後遺症。
更令天之禦中感到絕望的是,無論是否進行手術,他的身體都有可能出現僵硬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