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烏鸢把雙頭蛇揪起來,又給他喂了塊艾迪的碎片,小家夥吃得嘎嘎開心,兩隻頭你争我搶,誰也不肯讓誰。
機器人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濕得不成樣子。
他目光落在許烏鸢身上,心中隻有“瘋子”兩個字。
機器人自認已經算是夠劍走偏鋒的,可還是遠比不上許烏鸢的瘋狂。
“如果禮帽男爵不在乎洩露,強行發動異能,你要怎麼辦?”
機器人聲音都有些不自覺的顫抖。禮帽男爵不知全貌,他可是清楚得很,許烏鸢這小子攏共就收集了十三個枯萎的植物人,再來一次宴會他可就沒辦法鑽空子了。
“不會。”
機器人望天,簡直不知道許烏鸢的自信從何而來。
更可氣的是,許烏鸢非要讓自己要輸出黴運,這下好了,禮帽男爵肯定也給自己記了一筆。
許烏鸢是懂分散仇恨的。
許烏鸢不意外現在的結果,看似他壓着禮帽男爵的底線反複橫跳,實際上他還是給人留了條退路——按照小菜園的設定,植物人是不會破碎的,哪怕枯萎,他們也沒有死亡。
隻要沒到粉身碎骨的地步,禮帽男爵就還有機會“複活”。
相反,如果禮帽男爵豁出去發動異能,他的冷卻時間會馬上傳遍安全區,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在六分鐘之内就能完成冷卻。
冷卻時間也許無關緊要,可隻要開了這個口子,烏鴉們就會聞着味一擁而上,直至把他的異能徹底破譯,剁碎了放在黑市上出售。
兩害相較,枯萎似乎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更何況,許烏鸢漫不經心地看着枯萎的禮帽男爵,誰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冷卻好,說不定他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内連續發動異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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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我還以為能看到禮帽男爵自曝呢。”判官充滿遺憾的聲音傳了下來,“他可真能捂。”
“不能捂早就被吃掉了。”許烏鸢一腳把枯萎的禮帽男爵踹翻,讓他落入爛泥之中。
跟周秧這種天然就有壓倒性優勢的異能不同,禮帽男爵的異能必須維持規則的模糊性,一旦規則邊界明晰了,任何人都可以對症下藥,輕松拿捏他。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許烏鸢故意口頭試探了幾句,發現禮帽男爵确實對别人的試探相當敏感,一副随時都在戒備的樣子。
既然他怕,那一切就好說了。
“說的也是。”判官沒有過于糾纏這個話題,“那你該準備通關了吧。”
“你不會給我搗亂吧?”許烏鸢十分懷疑,這位判官性格也有些古怪,拿不準他是怎麼想的。
“怎麼會,我很期待,畢竟誰都不想一輩子被困在小菜園,出差半年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判官說道,“你要是能通關,我高低還得感謝感謝你呢。”
“我再跟你确認個事。”
“哦?”
“任何試煉都有破解的辦法,不存在無法通關的試煉,對嗎?”
“當然,試煉的目的是為了讓碎片流通起來,不是困住進化者當猴耍的。無論規則怎麼設置,任何試煉都一定有破解之道,這一點我可以以判官的名譽發誓。”
機器人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安全區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判官是狗。判官的名譽就是個髒東西,拿來發誓毫無說服力。
不過這話他顯然是不敢說出口的,隻能在心裡默默地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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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許烏鸢拖着于小晨跟機器人,朝着栖息地走去。
于小晨:“?”
他正想開口問問,猝不及防對上了許烏鸢的雙眼。
冰冷,毫無溫度。
以往許烏鸢都是散漫的,他言行舉止有些流裡流氣,沒個正形,跟着他會不知不覺忘記自己的俘虜身份,甚至會産生一種大家是一夥的錯覺。
可現在許烏鸢卻是疏遠的,一下子拉開了距離,讓于小晨猛地意識到這個人從來都是觸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