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顯眼瞅着人被宋東西給氣走了,無奈隻得結賬。
“宋兄,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跟一個小姑娘計較,有些說不過去吧?”
說罷,不待宋東西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朝着少婠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少婠妹妹,等等我們啊!”
被留在原地的宋東西則聳了聳肩,并不在意。不過也确實該收斂收斂了。
逗貓嘛,一張一弛才有趣味。若是逗的緊了,可是要翻臉的。
然而正當他擡腳,欲尋二人之時。痛意忽的自他胸口處傳來,一下子便卸了力氣。所幸有門抵着,這才沒摔倒在地上。
才喘了幾口粗氣,他的額間便挂滿了汗珠。臉色瞬間蒼白了。
果然還是太弱了。
如此這般,怕是要修養上一段時日了。
自門口緩了一小會兒後,宋東西謝絕了要來幫忙的夥計,一個人朝他二人所在的方向趕去了。
沿着小溪邊尋過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
少女紅衣似火,行走起來裙上的流蘇随風飄搖,像是明滅的燭火。十分靈動。
她面前的少年白衣勝雪,衣上金色暗紋在陽光下閃着細微的光芒。青劍自手中點綴着,端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啊!
再觀宋東西他自己,青色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那場災禍令他元氣大傷,消瘦了不少。
“喂,狗東西,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又難受了嗎?”
少婠一句話就給他的思緒拉回來了,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輕咳一聲後,沖她搖了搖頭。
“無礙,繼續趕路吧。”
說完便闊步前行了。其後,少婠叽叽喳喳的自他身邊跟着,一旁的方不顯也關切非常。倒是惹得宋東西有些不自在。
自己,這是被關心了吧。
宋東西一時間有些怔愣,不過這溫馨的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忽的一個落水聲,就見河對岸,其中一個浣衣女發出了一陣驚呼:“快來人呐,快來人呐!有人落水了!”
聽此,少婠将手中的劍随手一丢,便被方不顯默契的接住了。而後她運着輕功,幾息便趕到了出事的橋上。
同那幾個浣衣姐姐确認了落水位置後,少婠屏氣凝神,一個猛子便紮了下去。
漁家女的出身令她在水裡如魚得水,剛紮進去不久就找到了人。将其攔腰抱住,幾個呼吸的功夫,人就被少婠給撈上來了。
“呼,浣衣姐姐有沒有幹衣服呀,這個姐姐渾身都濕透了!”
“有,有!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對面的姐姐聽此,毫不含糊的抄起一件外披便從橋頭直奔而來。
少婠替這落水女子裹上衣物後,馬上便開始清理她的口鼻,随後将灌進去的水都給逼了出來。
“噗,噗,咳咳咳……”
吐出幾口水之後,人就沒什麼大礙了。不過這秋季水冷,這位姐姐又這般單薄,怕是要得風寒呐。
待到處理妥當,宋東西和方不顯這才走過來查看情況。見那女子渾身顫抖,面色慘白,方不顯忙開口道:
“這樣不行,快!送往我家醫館去!”
少婠如夢初醒,顧不得換下身上濕了都衣物,運功烘了烘,抱着落水的姐姐便往醫館趕去。
幾方藥劑下肚後,那女子的呼吸變得平穩了,隻是身子還發着抖。少婠隻好尋了幾床被子給她裹上。一邊兒壓着被角一邊兒觀察着。
瞧着這位姐姐的穿衣打扮,還有頭上戴的玉石珠花,這位姐姐也不像是什麼貧苦人家,何故要投河呢?
少婠正疑惑着,從醫館内擠進來看熱鬧的一個老婆婆倒是把她給認出來了。
“呦,這不是苗家那小娘子嗎,竟被逼的投河了,瞧瞧,真是可憐見兒的。”
“婆婆,您認識這位娘子嗎,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一聽到這兒,少婠便起身走過去,挽着那奶奶的手,坐到了醫館備下的桌椅旁。聽她徐徐道來。
“這苗小娘子家裡是賣豆腐的,你們可别小瞧這苗家豆腐啊,這在咱們十裡八鄉那可是頂好的。”
“這苗小娘子也是好命的,與她一同長大的竹馬未婚夫,日前才中了新科狀元。眼瞅着要做狀元夫人了,一家人可高興着呢。”
“是嗎,如此看來,這苗娘子生活不也挺好的嗎,又怎麼會輕生呢?”
聽到這兒少婠更迷惑了。
“壞就壞在這兒了,誰想到她被鎮西小霸王給看上了呢?”
“當街揩油還不算完,還硬是要娶她。約莫這小娘子是忤逆不了,又不想嫁,這才投了河罷。”
“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還有人幹這等子腌臜事!”
少婠聽了怒從中來,一掌拍向面前的桌子。憤怒之下忘了控制力道,十成十的掌風落于其上,一下子便将那桌子擊碎了。
“哎呦,哎呦!你這小丫頭可吓死老身了!"
這一發洩她是舒坦了,一旁的老婆婆卻被吓的不輕。
"呀,對不起奶奶!我太生氣了一下子沒事收住,您沒事兒吧?”
她忙一邊兒給那老婆婆順氣,一邊兒道着歉。
“你呀,可長點兒心吧!”
撂下這句話,那老婆婆便謝絕了衆人的幫助,站起身來,顫巍巍的遠去了。
“嗯…我,是不是闖禍了?”
“你說呢?”
宋東西敲了一下少婠的頭說道,少婠這次也難得沒有反擊。重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