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那些年輕的二代們,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總之就是沒有放在正事上。
太子表面上說是“下棋”,其實指的也不是真的下棋,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
可你指桑罵槐,桑樹不高興呐。憑什麼?
這事桓盈也有所耳聞。
“聽說當日宴飲,太子令陪坐者中的八人、各自寫出評判下棋行為的論文以針砭時弊,寫的好的還在賓客中傳閱。”
敢情,下幾個棋而已,已經到了“時弊”的地步了。
太子看他們不順眼,魯王自然就要拉攏。
選不選、選什麼,也是由不得他們。
桓盈說:“你們輸了也好,這樣就不用比下一局了。”
反正是淘汰賽,這要是循環賽可就瘋了。
所以,下午顧聞莺也沒事了,在房間裡好好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摸着肚子:“還真是有點兒餓了。”
屋裡備着一些糕餅水果,但水果吃了不頂飽,糕餅又甜甜膩膩的吃也噎嗓子。
“出去找點兒吃的。”
她披衣而起,決定去廚房看一看。
廚房在院子的東北角,現在應該還不至于封竈了。
就算封了,捅開再煮些湯湯水水的也不費勁。
雖然是AI,她也知道人情世故,捏了荷包在袖子裡,也不能讓人家白白加班。
快到了地方,卻見黑漆漆的一片,半個人影也沒有。
顧聞莺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今夜衆人好像都結伴去……地方她記不清了……
“所以,連竈上都沒人了,該不會要讓我進去摸一個饅頭吃吧。”
沒有魚子醬,總也要配一碟子老幹媽吧。
“咦,前面怎麼有個……”她停住腳步,“桓雲?”
這大晚上了,桓雲也是出來找夜宵的。
不對,她耳尖一動,除了桓雲、還有别人。
這個人該不會是……
她猛地上前,一把捂住桓雲嘴,硬生生把人拖到一旁。
桓雲自然是要反抗,她壓低了聲音:“是我。”
——是我,别瞎踹了,踹我裙子上一腳的泥。
“你……”
聞莺示意他不要說話,指了指前方。
隻見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摸進廚房,也不點燈,不知道在裡面搗鼓什麼。
“他要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顧聞莺呵呵,“總不可能是找夜宵吧。”
抹黑進來,也不點燈,就不怕摸錯了油鹽醬醋,把自己給齁死。
“你來這裡做什麼?”
桓雲說:“餓了。”
兩個餓鬼,卻讓他們撞見了不該看見的。
沒多久,那人悄摸摸走了,夜色太黑、着實看不清究竟是誰。
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此人在廚房裡究竟做了什麼,你讓他們還去哪兒找東西來吃?
過了好一會兒,見那人真的是走了很遠很遠了。
顧聞莺松開桓雲跳了起來,撣了撣裙子,不高興說:“你弄髒了我衣服,可得賠我一件新的。”
桓雲對此話心不在焉,走進廚房點了燈。
隻見裡面鍋碗瓢盆都碼的整整齊齊,剩菜也是沒有的,角落裡還有兩隻活雞活鴨。
“你們幾個呀。”聞莺指指點點教訓,“萬物有靈,剛才壞人進來的時候,怎麼不聽見你們叫兩聲。”
——活該明天炖了你們。”
她捏住雞鴨的脖子瞅了兩眼,又翻看了乘着雞食的小碗。
“難道,在這裡面下了毒?”
桓雲大驚:“下毒?!”
“不然呢。”她聳肩,“半夜如此鬼祟摸進廚房,不是下廚,難道是來聞煙火氣息的麼。”
園子裡每日的菜蔬,自是一早挑選最新鮮送來的.。
但這油鹽醬醋調料都是擺在桌上的,一瓶能用很久,總不可能每天都換新的。
“此事怕有什麼蹊跷,還是得立刻禀報公主才是。”
畢竟他們是跟着公主來的建康,而園中的少年少女們,死一個都挺麻煩的,别說死一群了。
聞莺想想也覺得是,忍不住暗罵晦氣,可“砰”的一聲,廚房的門忽然被關了。
“不好!”
桓雲飛撲上去想要抵住門,可已經是來不及了。
一大片白煙不知道從哪個角度飄了進來,瞬間就包裹了他們兩人。
“怎麼回事?”顧聞莺花容失色,“這是怎麼了?!”
說完她就撲通一聲摔倒、徹底暈了。
暈倒之前,她腦中隻有一句話——人類真是狡詐,居然來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