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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下棋,桓雲可是從小赢到大的,都沒幾個人真的評價過他的能力,隻會說好。
而桓雲小時候的棋風跟他的人一樣,簡單來說就是“找打”兩個字。
反正就是隻殺棋,看到一塊棋就死盯着一直殺一直殺,攻擊性極強,經常殺的别人全盤沒有一塊活期。
“水平麼。”顧聞莺中肯地說,“還可以。”
“怎麼個可以法?”
“在前三個選點前180手中,AI吻合度為82.1%。”
桓盈:???
自古以來,評價棋手是有很多花裡胡哨的辭藻的。
——奇妙高遠,如神龍變化,莫測首尾
——崇山峻嶺,抱負高奇
——大海巨浸,含蓄深遠
——邃密精嚴,如老骥馳騁,不失步驟
不懂圍棋的人聽起來,完全就是一頭霧水。
“吻合度越高,技術就越好。”
桓盈還是不太明白,不過她跳過了。
“姐姐,再過幾日的新人王之戰,你也去參加嗎?”
雖然很多人家并不讓家裡的女孩子抛頭露面去參賽,但規則上所有的比賽都是不禁止女子參加的。
“有獎金嗎?”
“什麼?”
顧聞莺歎氣,想想也是,現代的棋手都是職業的,圍棋是一份工作,得靠打比賽拿獎金過日子的。
古代的這些名門子弟都是驕奢淫逸的統治階級,自己是不用幹活的,清高的很、才不在乎那幾分銀子呢,要得就是這麼個傲氣。
“不去。”
“啊?為什麼?”
“不為什麼?”
她之所以跟桓雲下棋,是這小子自己找上門的,求勝心這種東西人有、AI沒有,拿什麼勞什子新人王舊人王、她根本無所謂。
再說了,“開狗”那可是違規的,她就不去跟人湊熱鬧了,别刺激了他們。
顧聞莺擱下筷子:“吃飽了。”
說完,招呼小雲就走了。
不過,她那做完的那幾道死活題卻留了下來,第二天就被貼了出來,還署了她的大名。
“那天……”顧聞莺還納悶來着,“我也沒自報姓名啊。”
看來一定是桓盈說的沒跑了。
但介于她臨走前也沒囑咐那丫頭不能亂說,這倒也怪不了她。
雖然已經好多天了,但大概顧知鶴還是不能接受,同胞的傻子妹妹一下子就有如天神附體一般大殺四方。
該不會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身吧?
“阿莺,我看你還是去鄉下避避風頭。”
他們顧家和那些人家可不一樣,一向是低調做事、更低調做人,不是那種出風頭的騷包性子。
再說了,眼下這個時局,也是不适宜這麼紮眼的。
聞莺還沒來得及說話,“新人王”賽的請帖就送上門來了,沒想到他們效率還挺高的。
顧知鶴直接把帖子一折:“咱們不去。”
“本來我也不想去。”聞莺指了指帖上的花紋,“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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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齊了,然後就是抽簽分組。
雖說是靠實力說話,但若運氣好遇到實力不強的對手,那就能多走一兩輪,對升段也是大大有助益的。
“百兩黃金啊。”桓盈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地上,“什麼人這麼大手筆?!”
居然出了這麼豪的一筆獎金。
“八成是皇室的人。”
這幾年因為總是桓雲一人蟾宮折桂,大家自然都興趣缺缺,報名的人也就日漸稀少。
不過,這次的請帖上繪了皇室的花紋,想來是沒人敢不參加的。就連一向和他們桓家作對的太湖棋院,這次也是盡數到場。
不過桓雲反正仇人多了去了,虱子多了不愁,他是無所謂的。
“出來了,出來了。”
桓盈昂着頭,瞧着挂出來的分組名單:“天呐!”
“哥。”她扯住桓雲的衣領晃了又晃,“真的是……”
桓雲嫌棄地扒拉開她的手,他第一輪是輪空的,可阿盈和顧聞莺卻碰上了。也就是說,他即将迎戰她們二人之間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