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可能會為此發怒。但杜淩酒落到FBI手裡的後果,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能承受得起。杜淩酒那副脆弱的身闆根本撐不住幾輪審訊。
但是那個盯梢的手下被卡登席德截了。然後杜淩酒又傳出消息,說大石信久——吉野杉出面去解決了。
吉野杉的能量還是有的。于是貝爾摩得也暫且停手,準備再觀察觀察。
然而,按照薩馬羅利的說法——
“聽起來,林先生似乎打算親自去見見那個吉野杉呢……”薩馬羅利露出了一副傷感的表情,“是還對叛徒抱有什麼美好的想象嗎?林先生總是這麼心軟,就像當年對我一樣。”
“……”貝爾摩得唾棄地說,“别捏出那種惡心的語氣了。”
在她認知裡的杜淩酒,當然沒有天真到這個程度。明知對方出賣了自己,還去當面對質,隻有動作大片裡的煽情炮灰,才會做這種蠢事。
但或許杜淩酒另有依仗,所以敢于先禮後兵,去面見吉野杉。杜淩酒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而且總能在各種絕境中神迹一樣翻盤。
就像當年那位林律師一樣。幾乎把法庭變成了自己的領地。
如果杜淩酒胸有成竹,貝爾摩得反而不擔心了。再說了,杜淩酒那邊還有卡登席德在。無論是一對一格鬥,還是制造一場照亮夜空的煙花秀,都完全不必其他人插手。
她現在要擔心的,是眼前這個拿槍指着她的前同事。
這個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騙過了琴酒和蘇格蘭,死而複生的人。
先前遠遠地見到薩馬羅利的時候,貝爾摩得還以為有人易容——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那是薩馬羅利本人。
焊死在中指根部的透明戒指。望着遠處的複雜眼神。整個人都耷拉下去的時候,仍然面具一樣挂在臉上的笑容。
組織裡腦子有坑的人不少,但這種毫無愉悅的,純粹是習慣性的笑容,貝爾摩得見過的,獨此一家。
卡登席德還沒等她把車停穩就自己先跑了。她跟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了卡登席德在那間小平房門口消失的身影。
薩馬羅利一直蹲在這裡。應該也看到了那一幕吧。
這兩個人和杜淩酒的糾葛,貝爾摩得是有所了解的——不如說她樂見于此。生活這麼無聊,銀幕上又全是演技,能有些真實的鬥技可看,再好不過了。
但如果鬥技場的牆突然崩塌,戰火蔓延到她自己身上,那就不怎麼有趣了。
“你是為了小Dolin而來的吧。”貝爾摩得挑了挑眉,“就在眼前了,不進去打個招呼嗎?”
她必須想辦法分散一下薩馬羅利的注意力。這個人在組織裡并不以武力見長,但怎麼說也是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近身搏鬥起來她并不占優。
槍還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摸走了。抵在腦門上開槍,杜淩酒都不可能射失。
“我是想的啊……但林先生未必想見到我吧。”
薩馬羅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好像有條不存在的尾巴,直直垂到了地上。
貝爾摩得:……
她不得不拿出了僅剩的耐心:“你不努力一下,又怎麼會知道不可能呢?小Dolin可是給過你戒指的,我可沒見過其他人收到這種禮物哦。”
“啊?是這樣嗎。”薩馬羅利終于出現了一絲動搖。
“是的。”貝爾摩得趁熱打鐵,“就連Gin都沒有。你是不一樣的,自信起來吧。”
“但、但是……”
薩馬羅利很明顯地猶豫起來。
他此刻背對着那間平房,完全看不到情況。于是眼神不由自主地開始遊移,一下一下飛快閃爍着——終于他控制不住,回過頭去。
貝爾摩得抓住這一下的走神,側身握住薩馬羅利持槍的手猛地壓下,擡膝狠狠一撞!
她的偷襲很成功,沒有防備的薩馬羅利向後踉跄了兩步。
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對着眼前人毫不猶豫地開槍——因為來不及重新瞄準,所以也沒有刻意打頭,而是對上了目标更大的軀幹。
一槍命中。子彈巨大的沖擊力,隔着防彈衣也把貝爾摩得撞出了一口血。
她并不戀戰,借勢就繞過身後的牆角,急速往前奔跑而去。她的那柄槍有效射程隻有十米,在這樣的暴雨裡還要衰減,隻要能拉開距離,回到她的摩托車上拿到另一把槍,或者叫卡登席德出來接應——
另一發子彈從黑暗中呼嘯而來,像一柄重錘,隻是擦過她的腰側,那呼嘯的沖擊力就讓貝爾摩得幾乎被卷飛出去。
“……!”
可惡,曙雀那家夥,還安排了狙擊手。
她扶了一下旁邊的牆,定定身形,就火速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幕中。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
半晌後,他垂下握槍的手,側回身,望向那邊剛剛開啟的門。有一道人影從那裡出來——抱着另一個人。
“這樣的話,貝爾摩得應該會去埋伏那個吉野杉了。”他歎了口氣,“總比林先生自己去冒險的好……反正小陣平也不可能坐視的吧。”
該走了。等一切結束,回日本,找到Lucky,從她身邊的那群小狗裡仔仔細細地挑一隻養大,然後去敲那扇答應好的門。
到那個時候,可不能再裝傻賴賬了哦,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