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條子，當然還有他的仇人。”安室透總結說，“就在警視廳大門口，連續三槍，每個人都是一槍斃命。琴酒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看他的眼神，完全是把他當接班人在培養吧？聽說還在訓練營裡走過場的時候，代号就已經下來了。”

林庭語不禁側目：“你知道得很詳細啊。”

“我們進了同一個訓練營。”安室透聳了聳肩，“他那時候不愛說話，做完日常訓練就把自己關回房間。但是行動組的組長來得那麼頻繁，是個人也知道有狀況了。我當然會好奇啊？所以就稍微花了點心思，想要撬開他的嘴。”

林庭語：“……”

你說得很好，不要再說了。

“說實話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吧，畢竟大家都是一起的，他卻能夠青雲直上，憑什麼呢，就憑把他帶進來的是琴酒嗎？”安室透灰紫色的瞳仁覆蓋着山雨欲來的陰雲，“論能力我自信不輸于他，假如您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他突然站起來，雙手撐着桌面傾前身體，直視着林庭語，一字一頓：“我會為您獻上一切。”

林庭語：“……”

“您是不相信嗎？也是，我這樣貿然地跳出來自薦，又沒有什麼實績來證明自己，無論是誰都會心存疑慮的。既然如此，您接下來的這個任務，請放心命令我去執行——您很驚訝為什麼我會知道嗎？請允許我暫時保密我的消息渠道，等您願意接納我的一切時，再将它們雙手奉上。”

安室透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并且大膽地握住了林庭語的一隻手：“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林庭語：“………………”

林庭語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按住了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語氣有些勉強地說：“你轉身看一下後面。”

安室透：“……”

安室透轉過身。

面色平靜，一言不發的蘇格蘭，正獨自站在咖啡廳門口。

甚至在他們的目光中，還有閑心把門口挂着的“休業中”告示牌轉了個方向，換成了“營業中”。

安室透的身形徹底凝滞了。

林庭語默默地抽回了被安室透握住的那隻手，開始思考自己見不到明天太陽的幾率有多高。

當你發現一個認識的人疑似被甩，而且被甩的契機大概率是你的時候，你一般怎麼處理？——Dolin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也需要處理？——Vermouth

真是覺得很困擾的話，就讓他們自己先打一架，再解決掉赢的那個人就行了。——Vermouth

不過如果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作為今天讓我笑出聲的答謝，我會親自幫你打掃幹淨哦。——Vermouth

我就多餘問你。——Dolin

林庭語默默地轉頭望向車窗外。

尴尬的空氣在周身籠罩着，每吸一口進去，都變得更為尴尬了。

蘇格蘭倒是看起來情緒穩定，甚至臉上還挂着一貫的溫和微笑：“您想先回酒店，還是找個地方吃飯？雖然那家酒店也提供點餐服務，但他們的後廚我還沒來得及派人檢查，不太放心。我知道有幾家不錯的餐館，如果您不想在外面用餐，我可以去打包。”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心平氣和，如果不是林庭語在10分鐘前剛剛經曆過——

“請問你們聊完了嗎？我可以帶林先生回去了吧。”蘇格蘭平靜地詢問。

“你這樣橫插一腳，是擔心林先生真的對我産生興趣，影響到你的地位嗎？很抱歉，我可不會這樣輕易被甩開的——”

安室透的話突然被掐斷了。銀亮的槍口驟然擡起，隔空穩穩地指向他的眉心。

蘇格蘭禮貌地說：“請你現在離開這裡，最好不要經過我身邊，我很擔心我控制不住自己。”

林庭語：……

林庭語看了看這間咖啡廳唯一的出入口。

舉槍的蘇格蘭仍然站在原地。

忽然有風經過，大門上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音。

良久，安室透做了最後的掙紮：“後廚那邊的小門前幾天被堆了裝修垃圾，已經出不去了。你不會想讓我爬——”

砰的一聲巨響，沒有任何控制的子彈擦過他明亮的金發，擊穿了林庭語右側的臨街櫥窗。這面玻璃在瞬間就一整塊炸開了，鋒利的碎片向外飛濺出去，留下了足以讓三名成年男性通過的空缺。臨近正午的熾熱陽光和空氣一瞬間從外面奔湧進來，連帶着周圍行人的驚呼。

林庭語：……

光天化日之下的東都真是太不安全了！

總之10分鐘後林庭語坐在了一輛新的日産SUV裡。蘇格蘭照常動作溫柔地為他系好安全帶，并且恭敬詢問行程安排。

但林庭語隻是看着自己的郵箱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