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見一個衙役身後跟着一個瘦弱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低着頭,似乎有些緊張,待衙役将他帶到季臨跟前時,那男子就被衙役推了出來,衙役開口道:“大人,就是這位方才來擊鼓之人。”
男子瑟縮了下,仍舊是低着頭,他的聲音帶着些許沙啞,“小的見過……大人。”此人身形瘦弱,身上穿着粗布衣袍,顯然日子過得清苦。
“你是如何發現屍體的?将事情經過說與本官。”
約莫過了一刻鐘後,男子才開口道:“啟禀大人,小的是砍柴為生的,平日裡就在城東或者城西的密林中砍柴,小人也十分奇怪,這三個月餘,他見城東的路會好走些,便日日就在城東十裡坡附近砍柴,可竟一次也沒像今日這般,這般吓人……”說着他的聲音帶着些顫音,顯然是吓到了。
許清月立在一旁,瞧着他的粗布衣袍,有些地方還沾着樹葉,袍角還沾着泥,男子方才說話時,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臉上、手上也是沾着泥,瞧着有些狼狽。
男子緩了半晌,才又繼續道:“今日小的如往常一樣上城東十裡坡砍柴,近日裡總是下雨,小的也隻是打算砍些稍微幹的柴,好回家晾曬幾日,也能買些錢,小的打了一些柴捆好,背在背上,誰知路滑,小的竟然摔了下去,那柴也甩了出去,小的摔的生疼,正要将柴撿起來時,就見到……”
男子似是想起什麼,竟嗚嗚咽咽的落下淚來,過了好半天,他緩了過來,才又繼續道:“就見到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季臨挑了挑眉。
“本大人怎知那人是不是你殺的?”季臨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
“大人,冤枉哪……您就是給小的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殺人哪,小的若是做過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讓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完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季臨擺擺手道:“行了,本大人今日會派人與你一道,你最好别耍什麼花招,否則——本大人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明白了嗎?”
男子聽到這話,顫抖着身子,結結巴巴道:“是……是,小的明白。”
季臨瞧了瞧身旁的沈辭道:“不妨沈辭你去吧,帶幾個衙役一起,去看看怎麼回事。”
沈辭見衆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在意道:“是,大人。”說着就跟着那男子與衙役一起走了出去。
許清月見衆人離去後,她上前道:“大人,不妨我與沈大人一起去吧。”
季臨聞言擡眸看了一眼許清月,“為何?”
“大人,我……”
“你今日也有些累了,有什麼事,明日等屍體帶回來,再說。”
“可是……”
“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許清月見季臨堅持,她隻好答應下來,便走了出去,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今日她确實累極了,許清月回到自己的住處,用了晚膳後,便回房梳洗一番後,便上了床榻睡覺去了。
她躺在床榻上,腦中浮現出今日護城河的事。
今日打撈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十裡坡的屍首又是誰?
許清月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許清月起來梳洗後,用了早膳,才去前廳,她走了沒幾步,迎面就瞧見沈辭朝這邊走來,許清月上前行禮輕聲道:“沈大人,你不會是才回來吧?”
沈辭見是許清月,他隻是微微點頭後,并未說話就朝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許清月轉身瞧着他的背影,暗道,這沈大人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般冷淡?
許清月的目光停留在沈辭的衣袍上,他的衣袍有些濕漉漉,衣袍上還沾了一些泥,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許清月正見沈辭漸行漸遠的身影時,就聽身後有人喊道:“許……清風,大人找你。”許清月聞言回過身見到是青松,隻見他上前輕聲道:“許姑娘,走吧,大人在前廳等你。”
許清月颔首便跟着青松走出院子,她走了幾步,便開口問道:“青松,沈大人怎麼這麼晚回來?他不會去了一夜吧?”
青松見四下無人,便輕聲道:“許姑娘有所不知,昨日沈大人與幾個衙役差點摔下懸崖,昨晚下了一晚的雨,雨天路滑,昨日那個帶路的男子記不清路,又将沈大人他們帶錯了路,導緻他們走了幾個時辰,在密林中迷了路,後來還是公子見不對勁,帶着我與其他幾個衙役,一起将他們救了出來……”
“那擊鼓的男子故意的?”
青松點點頭,“那擊鼓的男子已被公子關押在大牢裡,加派了幾個衙役重重把守。”
“那屍首确有其事?”
“後來,我們在城東的另外一處密林中确實發現了一具屍首,并帶了回來。”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了季臨的書房,兩人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