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聽着這聲音覺得有些耳熟,目光緊緊盯着正在從草叢中走出來的兩人,男子身上的衣袍有些破爛,身上好像有傷,女子的神色有些疲憊,眼眶有些通紅,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她舉手投足間有些局促,季臨隻是瞥了一眼,目光又轉到男子身上,“怎麼是你們?”季臨的語氣帶着連他都不自覺流露的失落。
韓昭卻在見到季臨時,他原先緊張的神色漸漸平複了下來,他的眼中帶着些喜悅,忙拉着謝禅上跪地磕頭道:“多謝大人,查明真相還我與禅兒清白,韓昭在此謝過大人。”說完,兩人又要磕頭時,被季臨制止,“不是什麼大事,你們本就沒有錯,快起來吧。”末了他又問道:“發生何事?我不是讓長風送你們了嗎?”
“是我們害了他……”韓昭的聲音帶着些哽咽。
“到底發生何事?你倒是說啊!”青霄迅速下馬,飛身至韓昭身前抓住他的衣襟急切問道。韓昭冷不丁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臉,他不禁往後一倒,謝禅眼疾手快扶住他的後背,才不至于他往後倒去。
“青霄,不得無禮。”
青霄聞言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韓昭,韓昭咳嗽了幾聲,他身上有傷,這樣的咳嗽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謝禅在一旁擔憂地望着他,韓昭緩了片刻後,他的手輕輕拍了拍謝禅的手背,給了她一個自己無恙的眼神後,才開口說道:“大人,我們方出城時,一路無事,隻是在經過這裡時,忽然數十支箭矢朝這邊來,長風統領就護送我們下了馬車,這時,有十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長風為了救我們就自己獨自一人去引開黑衣人,因我的腿部被箭矢擦傷了,走不遠,故我與禅兒趁機躲在草叢中,直到大人你們來了。”
他的眼中帶着愧意,腦袋低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跪在他一旁的謝禅卻破天荒的開了口,“大人,昭郎,說的句句屬實,我謝禅可以作證!”
季臨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他們,“可還瞧見其他的人嗎?”
兩人皆搖搖頭,随即認真說道:“不曾。”
得到兩人肯定的回答後,季臨的心越發不安,“韓昭,起來吧。青霄,将你的馬還有傷藥留給他們,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公子……”青霄喊道,卻見季臨不理會他,他無奈的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遞給了韓昭,還将馬鞭也一并給了韓昭後,自己則朝着季臨的方向大步走去。
韓昭眼眶有些濕潤,他擡眼朝着季臨的方向望去,隻見馬上的男子淡淡道:“韓昭,保重,以後莫要回來了,你們兩人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說完他就騎着馬遠去。
韓昭撲通跪了下去,他的額頭抵着冰涼的地上,“多謝大人,請受小人一拜……”
而這邊的許清月與許桉然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走去,走了一炷香後才發現,這密林中哪裡還有黑衣人的身影,許清月越走越不對勁,她猛地停住了腳步,她拉住許桉然的衣袖,神色有些凝重,“阿兄,不好,我們中計了!”話音剛落,就見密林中數十支箭矢朝這邊飛來,許清月見狀忙拉着許桉然壓低身子,兩人朝着密林的草叢中躲去。
不多時,密林上方有幾個黑衣人飛身而下,擋住了許清月與許桉然的去路,許清月皺眉盯着先前見過一面的黑衣人,“你們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面上雖覆着面巾,但他眼裡的精明,讓人不容忽視,他的目光在許清月的身上打量,随後又在許桉然的身上打量片刻後,轉頭對着他身後的黑衣人說道:“兄弟們,少主說了,活捉回去的話,重重有賞!”
“是,大哥!”黑衣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許清月怒道:“你們休想!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說完,她的匕首迅速飛出,一瞬間那匕首就紮進一個黑衣人的咽喉,那人頓時鮮血噴射而出,而手中緊緊抓住那匕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身子軟軟倒地,氣絕而亡。
趁着衆人瞧着這一幕發愣的空當,許清月忙拉着許桉然朝着密林深處疾步跑去,回過神來的為首黑衣人見狀,暴怒道:“快追,别讓他們跑了!”
許清月帶着許桉然在一人高的草木中穿梭,漸漸的她的額頭上都是細汗,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她整個人就朝着前方撲去,許桉然見她要摔倒,忙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卻不想重心不穩,人也朝着前方撲去,兩個人随後就一起摔倒在地,随後又咕噜咕噜地在地上翻滾而下,直到身上撞到一棵樹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