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月眼角瞥到了一個黑影,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院外,卻發現已然沒了那黑衣人的蹤迹。
柳文舟趕緊上前問道:“那黑衣人追上了嗎?”
許清月失望的搖了搖頭。語氣失落。
“ 那人武藝高強,輕功極好。還是被他逃跑了……”
“無妨,我們這幾日就在這裡守株待兔,定然能抓到他的。”
許清月,點了點頭。
“柳大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那黑衣人今日應當是不會再來了。”
“清月妹妹,那……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在這的話,多少也能幫上點忙的。”
“多謝柳大哥,男女終究有别,柳大哥還是早些回去吧。今日你也挺累的”
許清月說完指了指他眼底的青色。
許清月看他還在猶豫,給了他一個定心丸。再三保證道:“柳大哥,我沒事的……”
柳文舟見她這麼堅定,也不再推遲,他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走到半路,他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囑。
“清月妹妹,切記要小心些。尋找許兄要循序漸進,不可沖動行事。
柳某就住在雲栖巷,清月妹妹若是有事的話,可以前往那裡,就可以找到。”
許清月就站在廊下,鄭重的點點頭。
“清月知曉了。”
柳文舟這才走出了宅子。
新月如鈎,月光傾瀉在院子裡。
原本雜草叢生,看起來荒涼的院子,如今已被許清月拾掇的幹幹淨淨,井井有條。
許清月此刻就坐在樹下的石桌上喝茶,她微抿了一口。
有些苦澀的茶水入口,她眉頭還是微蹙。
折騰這麼久,她面容有些疲憊。未喝兩口,就放下了茶盞。
走近另一邊的廂房就寝去了。
這間廂房也是她拾掇出來的。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
的“許小姐”了……
許清月,躺進溫暖的錦衾裡,她在床榻上滾來滾去。片刻後,終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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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衙地牢
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昏暗潮濕中夾雜着腐臭味,時不時還夾雜着其他犯人的慘叫聲和哀嚎聲不絕于耳。讓人聽之毛骨悚然。
在一個小小的牢房裡有一個血迹斑駁,蓬頭垢面的男子,面龐上的血污,讓人早已看不清他俊美的面龐。
他側躺在地上,身上的囚服寬大,他瘦弱的身形,裸露的手臂上,鞭痕一道一道,深入見骨。
腐肉外翻,男子卻仿佛不覺得疼一樣,就這麼靜靜地躺着。
腳上,手上皆被拴着鏽迹斑斑的鐵鍊。
就在這時。
有一肥頭大耳的衙役打開了牢房的門。大步走進去,俯身一把就把男子從牢房拖了出來,朝另一方向走去。
男子就這麼一路被拖行,身上的傷口已然是皮開肉綻。
男子仍是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一聲不吭。
男子被拖到另一個刑具牢房時,他眼眸都不曾睜開。
男子被綁在了刑具架上,他也隻是微微擡眸望着眼前的人。
另一身形高大的衙役,望着他那無所畏懼的模樣,冷哼出聲:“許桉然,死到臨頭了。
還是這幅樣子給誰看呢,識相點将你的罪行快招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見男子不說話,衙役也不惱。
繼續道:“我勸你還是早點招了,對你對我,皆好。
許公子你呢,亦可早點下地府去見見你那可憐的父母親,還有你那長得美若天仙的妹妹……”
許桉然聽了衙役的嘲諷,不再是冷眼旁觀,他氣的身子顫抖,額上的青筋暴起,手腳欲掙脫繩索。
奈何鐵鍊紋絲不動。
“休要胡言亂語!你……你不配……”
他說的斷斷續續,聲音沙啞,因連日裡滴水未進,身上一絲力氣也無。
“ 不配?”
衙役咂咂舌,冷冷開口:“你竟不知?”
衙役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繼續道:“也是,許公子如今自身難保,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永無翻身的可能,又怎會知曉清河縣許府的消息呢?”
“告知你也無妨,反正你的死期也快到了。你的父親母親胞妹皆被人一夜之間滅口啦……”
“滅口”兩字他咬的極重。
衙役望着許桉然,一字一句将每個字像烙鐵一樣重重的印在了他心裡。
“不可能,絕無可能! 你胡言亂語!”
“信不信由你……”
衙役還有一個“你”字還未說出口,腦袋就被許桉然狠狠的撞了。
他摸着已然發紅的腦門,頓時氣急敗壞的拿起那萃了特殊藥的鞭子,就往許桉然胸膛處揮去,胸膛的皮肉瞬間破開一道極深的血痕。
“簡直是反了天了,鐵鍊捆綁了,還敢用頭撞我?真是不想活了……”
他說完,似是不夠解氣,又用力的揮了好幾鞭。
許桉然默默忍受,一聲不吭。心裡悲從中來。
他不該丢下父親母親妹妹,前往上京城趕考。
本以為他能一舉奪魁,未料到到最後親人最後一面也未見到。
他眼眶泛紅。卻不見一滴淚落下。
一個時辰後,衙役見他不開口,便漸覺無趣。又命人把許桉然拖回了先前的牢房。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