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簡森轉頭問：“要聽歌嗎？”

溫嘉芋下意識的嗯了下。

“聽什麼？”

聽清過簡森說了什麼，溫嘉芋認真想了兩秒。

她現在是在别人車上，而且這人剛好就是名歌手。

不點他的歌。

溫嘉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回想了一下，溫嘉芋說出了那首他和秦璇合作的那首歌名。

簡森稍微挑了挑眉，切換到那首歌，神情很放松。

溫嘉芋注意到，随口問，“怎麼了？”

簡森單手轉着方向盤，頭也不回的說。

“以為你不會聽我的歌。”

一語成真，剛才演播室的尴尬瞬間卷土重來。溫嘉芋現在更多的是，好奇簡森知道她幾乎沒聽過她的歌。

溫嘉芋：“為什麼？”

強節奏音樂流淌在密閉的車廂裡，一點一點砸進兩人耳膜。

秦璇的高音穿透人心。

過了幾秒，簡森：“随便猜的。”

車窗外高樓林立，來往的車流穿梭湧動，劃過一道道白光。

溫嘉芋垂下眼皮，沒有開口。

是的。

就像簡森猜想的那樣。

她幾乎沒有聽過他的一首歌。

空調溫度調得正好，細密的空氣在兩人間流動。

過了會兒，簡森先打破沉默。

“還在拍照嗎？”

溫嘉芋擡眼望過去，簡森的眼睛很好看，淺淺的内雙，睫毛濃密似鴉羽，他微微側頭，目光從眼尾輕快的瞥過來，幹淨明朗，隻有偶爾他微瞥着看人，上揚的弧度才會勾人。

沒想到他會記得。

溫嘉芋有點吃驚，唇邊不自覺顯出一個小窩，“在的。”

“一直在拍照。”

簡森：“嗯，那很不錯。”

溫嘉芋覺得應該禮尚往來，望着她斟酌道：“你呢？”

想着簡森歌手的身份，溫嘉芋斟酌着說：“唱歌，然後有這麼多粉絲喜歡。”

旁邊簡森沒有立刻回答。

恰好前面是一個紅燈。

簡森點了點方向盤上的手，然後側頭，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臉上表情松弛。

過了幾秒，他才說。

“嗯，挺好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但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地地方，都是一個問一個答，然後再把同樣的問題重複一遍。

路上不堵，簡森正常的車度，很快到了嘉晚花園。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解下安全帶，溫嘉芋抿了下唇，轉頭對簡森說：“今天麻煩了。”

簡森：“嗯，注意安全。”

溫嘉芋看過去，簡森的口罩不知何時已經取下來了，五官英朗，小區後面的樓層亮着燈，煙火氣十足，襯得簡森的面容很柔和，漆黑的眼眸有點點星光，他垂着眼。

身上那股生人勿進的冷感似乎消失了，像陷入柔軟的積雪裡。

溫嘉芋突然記起，兩人第一次重逢時，簡森那句好久不見。

是真的好久不見。

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

以後兩人很難再見了。

想到這，溫嘉芋擡眼，望着簡森，突然開口道：“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

可能是沒有想過，簡森詫異轉過頭，半晌，他勾了下唇，低低的嗓音含了點笑。

“溫嘉芋。”

聽到簡森喊她名字，溫嘉芋下意識揚起臉看向他。

而後，她聽到簡森散漫的聲音。

“你還挺出乎意料。”

溫嘉芋：“？”

簡森：“這麼久了，你才記起簽名。我的存在感有這麼低嗎？”

溫嘉芋完全沒到他會這樣想。

要簽名确實是想到兩人現在的身份，一時興起，提了這個要求。

不過要說，簡森的存在感。

那真是強得不能在強。

沉默了片刻，溫嘉芋擡眼看着他：“是我反射弧太長，我現在後知後覺，見到你——”

溫嘉芋慢慢把話說完：“——欣喜若狂。”

簡森：“……”

可能是相信了溫嘉芋的這套說辭，或者是被無語住。片刻後，簡森：“嗯。”

他低頭瞥了眼溫嘉芋，“簽到哪兒？”

溫嘉芋翻了翻包，沒有找到紙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簽衣服上也不是不可能。

但——

突然，溫嘉芋想到什麼，翻出一直拎着的袋子。

從一疊拍立得照片裡，随便摸了張，遞給簡森。

簡森垂眼望向她伸過來的手。幾秒後，他擡了擡眉。

察覺到什麼，溫嘉芋順着目光也看過去。

好巧不巧。

她遞過去的拍立得，正是她高中時的照片。拍得到是夏琳琳抓拍的。某次午休，溫嘉芋趴在桌上睡覺，臉頰睡得通紅不說，長發還亂糟糟的。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那件校服外套是夏琳琳的，校服上各種塗鴉亂七八糟。因此，溫嘉芋後背用馬克筆大寫的“附中白月光，人間初戀王”的非主流話語，就顯得格外清晰。

溫嘉芋下意識擡眼，看見簡森眼皮垂着，目光直直落在拍立得照片裡。

溫嘉芋臉頰發燙，轉過頭想解釋：“我——”

駕駛座上，簡森眉梢微揚，語氣寡淡念出前幾個字：“附中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