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無所謂嫁給誰的,男人嘛,愚蠢又自大的生物,都一樣,”我抽出一個大盤子放在流理台上,“隻要挑他們身上的優點看,要麼有錢,要麼長得好看,要麼○能力很棒,就當成一道選擇題,選出最合适的選項就好。”
“不過?”他輕輕問。
“不過羅不是選項,”我朝他一笑,“從他出現的那刻起他就是唯一的答案。”把盤子推給他:“快盛出來把鍋趁熱刷了,一會兒嘎巴鍋上了。”
“這就是愛情嗎?”
“當然不是,這是命運,Судьба。”我戳了戳他的心口,跟着就發現他的扣子少了一顆,“你扣子呢?”
“哦……”他低頭看,“剛才處理龍蝦的時候被鉗子夾住,搏鬥的時候扯掉了。”
“你又不是克拉克·肯特變身的時候老扯襯衫兒,怎麼扣子還能三天兩頭丢?扣眼兒長牙啦?你哥怎麼不找個賣襯衫的跟在你屁股後面啊?”
“多弗也說過‘要不要找個賣襯衫的跟着你啊’這種話,原來是跟小麗茲學的啊。”這個笨蛋一臉陽光地從襯衫胸前口袋裡掏掏,掏出一顆紅心形狀的紐扣,“但是這次被我撿回來了!沒有丢掉!”交給我。
“真是可喜可賀啊。”我挖苦他一句,把他按在土豆箱子上坐好,從小包裡摸出便攜針線包給他縫扣子,“對了,告訴你哥,‘巢’的資料和剩下那些零碎我打包賣給薩博了。”
“什麼?!”他震驚之下要站起來,“那些東西原來在你這兒嗎?!國際刑警找了好久!”
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散花兒了的領結把他扥住:“你幹嘛?還縫不縫扣子了?”把他按回去:“他們把裝副本的硬盤埋進花盆了,路飛炸樓的時候一起掉下來被我撿到了。”
還是銅錢草養不活被我刨了做标本時候發現花盆不對勁的,看來就是命中注定我要發這筆橫财。
“那你也不能——”
“那你們出錢買回去啊?有錢嗎?”我翻過來掉過去縫扣子,“戰國警視監連給我們院長報銷小黃車都花了好幾個月,我們院長為此在最浪蕩的年紀開了那麼多天沉悶樸素的小黑車,能指望你們公務猿兒掏幾個錢兒?”
“……完全反駁不了。”他好像還心存一線希望,“你賣給薩博他們那個組織了?賣了多少錢?”
“沒幾個錢兒,也就能租下安聯球場辦個婚禮。”
“安安安安安聯球場嗎?慕尼黑那個安聯球場?!”
“哇!你們對足球都好了解啊,我要是不努力就會顯得像個呆瓜——開玩笑的,馬上就要結婚了再換場地也來不及啊。”
“吓我一跳,那要好多好多錢吧……”
“所以我決定金婚在那兒辦!”我啪地一拍他的肩膀,豪情萬丈地宣布,“萬一這五十年裡德國經濟黃球了沒準兒租金還能便宜點兒,你說對吧?”
“對啊,Kleiner Schmetterling,”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後腦勺響起,“你說的都對,太對了。”然後就被掐住了腰。(小蝴蝶。)
“哇,你來了呀Mondchen,”我若無其事地和羅打招呼,“莫斯科伏特加節還好玩兒嗎?你的俄羅斯小夥伴兒們對你還不錯吧?”(小月亮。)
“很好,替我喝酒,讓我有空閑過來親眼目睹我的妻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别的男人調情。”他捏着我的腰側,“真是一眼不看你就不行,是吧?”
“别的男人?”羅西南迪一臉茫然地東張西望,好像在找是哪個男人。
“我是在幫羅西縫扣子,他扣子掉了。”我理直氣壯回答,“而且我本來就要去找你來着,這裡人太多了嘬你都不方便,我們偷溜出去玩兒吧。”
“好傷心啊小麗茲,出去玩兒不能也捎上我嗎?”
“柯拉先生就别說話了,”羅掃了一眼他襯衫上的扣子,“我力排衆議選你當首席伴郎,要是你婚禮當天把我的戒指像扣子一樣冒冒失失丢了……”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不會的!”羅西南迪信誓旦旦,“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它!”
“我不懷疑你的勇氣,我質疑的是你的能力。”
“好惡毒……”羅西南迪捂着胸口倒下了。
“所以你來找我嗎,Augenstern?”雖然沒錯但不知為何有點兒心虛,我笑嘻嘻摟着羅的腰揩油,“活兒留給這些呆瓜兒,我們出去溜達溜達吧!”(眼中星辰。)
“為什麼剛才還是Mond這一會兒我就降級成Stern了?”(月亮。星星。)
“你沒給電飯煲續費所以情飛德乙了吧。”
“你足球看不明白這些有的沒的倒是看得挺來勁兒。”他拉着我的手帶我往廚房門外走。
“等一下!”貝波仿佛從天而降,手裡拿個寫字闆,“Captain!輪到你了!你該去做菜了!”
“我?”羅皺眉,搶過他的闆兒看上面的記錄,“德式烤肘子——誰給我報的名?!”
嗐,那還用問嗎?他的俄羅斯小夥伴兒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