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出去吃早飯的時候隻見到一桌子面包香腸還有各種黃油果醬以及仰殼兒打飽嗝的路飛,沒見到抓來那兩個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羅西南迪說是移交給德國警方了。
“他們沒問那兩個人為什麼會少了那麼多牙的事。”羅坐在我對面占據一平方米左右的面包禁區喝着咖啡說。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怎麼突破語言的限制和文化的隔閡讓他們對我暢所欲言坦誠相告的?”我聳聳肩,拿了一塊兒堿水小面包,“我一向待人友善,但是婚期将近情緒波動也是正常的。”
“情緒波動?”他揚了揚眉,“你會因為這個也把鉗子伸進我嘴裡嗎?”
“那要看你的牙齒狀況了,我尊敬的Dr.Dr.Dr.Dr.Trafalgar。”
路飛扭過頭:“哎?你是卡帶了嗎?小克拉?”
“從我兩歲能自己刷牙開始我就非常注意自己的牙齒健康,每頓飯後都要認真細緻地進行牙齒清潔,确保自己保持一個光潔亮麗的口腔狀态,不必哪天以躺在口腔治療椅上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羅往後一靠,露出标志性的特拉法爾加式冷笑,“希望你也能用這種嚴肅态度對待你的心血管健康來回報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地點點頭,“每年都做核磁共振徹底檢查保證以一個心血管通暢有彈性的狀态和您一起步入金婚歲月。”
“金婚才五十年。”
德國人真是不知滿足。
我歎了口氣:“無意冒犯,但根據世界衛生組織2017年的報告,德國男性的平均壽命在78.7歲,俄羅斯女性的平均壽命在76.3歲,您今年已經芳齡二十七了醫生,我們還是先定下一個小目标結結實實活到錫婚好嗎?”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我為什麼拖到這個年紀才結婚嗎?”他眯起眼,“說到這個,有件事我還得提醒你,我本來的計劃應該是在二十四歲和你結婚,因為拖到了二十六歲,這兩年裡耽誤的○高潮大概在一百四十四次左右,你打算怎麼還我?另外我覺得還得算上為你守貞而倍感寂寞的青春期,就算每月兩次自○從十三歲開始也有二百六十四次了,希望你負起責任,Mrs.Trafalgar。”
“我負什麼責任?”我馬上反對這種無理爛賬,“就算你沒自己emo跑回德國念書而是冒着被做成蘋果派的風險留下,你的任何想和我搭夥完成的○行為在我成年前都是違法的,所以你那二百六十四次就算出于人道考量我也隻能認領從你二十四歲那年的八月中旬到二十六歲那年的五月初,也就是四十一次。”
路飛從剛才開始就安靜異常,應該是在消化含專有名詞的長難句,這時候才舉手發問:“什麼是——”
“别問,路飛,”山治君娴熟地用一大塊香腸塞住他的嘴,“你還用不着知道。”
“呃,”羅西南迪幹巴巴地說,“你們德國人還真的喜歡列數據啊。”
“和我沒關系啊,”我馬上撇清自己,“我是昨天才知道他是德國人的。”
“你愛怎麼說吧Kleiner Blender,”羅喝幹咖啡,“反正賬已經記上了。”(小騙子。)
“你也就這時候能嚣張一會兒了院長。”我白他一眼,把最後一個草莓吃掉,到衛生間洗手,“今天什麼安排啊?我們去哪兒燒殺擄掠啊?”
“所以你的紅發其實是來自維京血統嗎?”羅不鹹不淡地飄了一句。
“羅賓截獲了綁走索隆那兩個人的消息,他們好像已經把索隆交給買家了,”羅西南迪說,“但是信息裡沒有提到買家的情報,所以我們要抓住這兩個人問問。”
“那小克拉帶來的兩個人有什麼用?”路飛挖着鼻孔一臉無聊,“幹嘛要知道什麼什麼巢的事?”
“這也沒辦法啊,抓魚不能隻撒一網的,”山治點起支煙,“要做好最壞準備,如果綁匪這條線斷了,就隻能從組織往下找了。”
“去哪兒找那兩個人呢?”我問羅西南迪,“羅賓有定位嗎?”
“沒有,”羅西南迪忽然有點扭捏,“但是,知道他們會去哪裡。”
他這個反應,又是在法蘭克福……
不會是——
果然,天剛暗下來時,我們這幾個人就出現在了火車站對面的紅燈區。
根據羅賓提供的情報,這兩個人分别約了妓女在她們工作的公寓樓,同一條街上相距不遠,也許是出一趟遠門回來打算樂一樂。考慮到這個地點的特殊性,我受娜美的委托,收走了山治君身上所有的整鈔和信用卡隻給他留了點兒零錢,還叮囑跟他一起行動的路飛一定看好他别讓他以公謀私。
分别時,山治君的背影都寫滿了在天堂門口路過的那種痛苦。
真可憐。
我收回視線,轉而打量我身邊換下沖鋒衣重新穿回修身長外套的漂亮大夫,悄聲叫他:“院長。”
羅低頭把耳朵湊近。
“我能問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嗎?”
“你這麼說就意味着非問不可了——什麼?”
“你裡面穿了嗎?”我指了指他的大衣。
他翻了個白眼,直起身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
我捏住他的拉鍊,果斷拉下去。
果然扒了皮兒裡面就是色氣的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