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娜美安然無恙——這是當然的,而且名聲大振,畢竟是連臭名昭著的金獅子史基都看中的經營天才,我想她畢業了以後應該會成為華爾街之狼2.0吧。金獅子垮台了,SIQ的事兒也差不多要終結了,SMILE再一次打敗競品,估計唐吉诃德一夥兒這時候鼻涕泡兒都要笑出來。
不過我們的舞台劇公演可能要推遲了,畢竟發生了這麼大事兒。
“好了親愛的麗茲,别管别人的經營狀況了你又沒買娜美當家的和唐吉诃德的股票……快從浴缸裡出來我們聊聊。”
“啊?”我大為震驚,“你這麼快就要坦白你出軌新來的金發小護士然後要跟我離婚嗎?”
“什麼——”羅推門進來,表情比我還震驚,“你能不能别總是質疑我的忠貞妄想我會出軌!”
“那你要聊什麼?”我挪了挪地方,“我不想從浴缸裡出來,你要進來聊嗎?”
于是他也泡進來了。
“Deutsche m?nnlich, deutsche Treue,Deutscher Wein und deutscher Sang~”我摸着羅的紋身,哼起他們的國歌,“Sollen in der Welt behalten,Ihren alten sch?nen Klang,Uns zu edler Tat begeistern~Unser ganzes Leben lang~”(德意志的男人,德意志的忠誠,德意志的美酒,德意志的歌曲;遍及世界,卻永遠保持他們古老而高貴的名聲;
激勵我們從事高尚的事業,即便要用去我們的一生。)
“……你到底從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羅一臉無語,“我人生的前半截兒從沒被如此密集地提醒我是個德國人,雖然我的确是。”
“親愛的,人生還長着呢。”我好心告誡他。
他擡了擡眉毛:“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我呢?你知道的,我的工作還算體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沒有理由得不到一個名分。”
“呃,”我感覺自己像一個渣男,同時也感到了渣男被逼婚時的壓力,“最近吧……”
“希望你盡快,meine kleine Rose,我這邊要初步拟定賓客名單了,九月份之前得把請柬寄出去——你沒忘了我們要在一月份辦婚禮吧?”(我的小玫瑰。)
“當然!”我又不聾,聽出了他善意的挖苦。
“在哪兒還記得嗎?”
“莫斯科,紅場,然後轉去我外婆那兒辦婚宴。”
“和誰結婚呢?”
“糟糕,這個忘記了,”我故意驚慌地眨眼,“稍等我找一下小抄。”在他身上亂摸。
他低聲笑着鉗住我的手腕,然後為我能用大腿鎖住他的脖子感到驚異。
“你不會真的以為斯大林格勒和德克薩斯聯姻會生出嬌滴滴的性感牙醫吧?”我幫他拍着後背順氣兒,“還是你以為我上次撂倒那四個人是因為SIQ?”
“當然不是,”他咳嗽了一會兒,緩了過來,用蒙着水汽的金色眼睛看我,“我确信你把SIQ勾起的所有幹勁兒都用在我身上了。”
我有點兒恍惚:“噢,真希望我能再來一杯。”
他摸摸脖子:“别了吧,如果非要選個死法我還是更希望像剛才一樣被你豐滿的雙腿絞死。”
“豐滿?”我擡起腿仔細審視,“你覺得我胖了嗎?”
“完全不是,我愛死你身上每一處的手感了,求你為了我不要做任何改變。”他果斷站起身,“不行我在這兒呆得太久了,我們不能一有點兒空閑就花在床上。”
我盯着已經有點兒精神起來的杏鮑菇:“但這是浴缸,不算床上。”
他保持着一條腿跨出去的動作原地思考了一下,點頭認可:“你說的對。”又回到了浴缸裡,并且和我開展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互動。
夏季天氣炎熱應該是心髒病的高發期,但大概是因為弗雷凡斯醫院擴建的外科大樓特别是心髒外科規模更大,應對起來更從容了,所以主攻心髒外科的院長先生反倒清閑起來。
當然,隻是相對的。
“你有沒有想做的事呢?想要旁邊有個人的那種?”光着膀子的院長翹着他那雙長得不像話的腿坐在沙發裡看我梳頭發,“我得道歉,有的時候我太忙了,不然絕對不會叫斯凱珀陪着你。”
“是有點兒,但對于還在學習的醫學生來說恰到好處,如果整天看着你這張漂亮臉蛋兒我就别想畢業了。”我從鏡子裡朝他眨眨眼睛。
他也朝我眨眨眼睛:“我挺想知道,你到底是喜歡我的臉,還是喜歡我的身體?”
“嗯……”我想了想,“我愛你,可能身體和臉那部分占比很可觀,但主要還是靈魂面積更大。”
“我真高興,我的靈魂在愛情道路上終于派上了點兒用場。”他站起來走到我身後,撫摩着我的肩膀,“為什麼在床上不能散着頭發呢?每次看見你披着頭發的樣子,我都心醉神迷。”
“因為會壓到頭發,”我回答,“如果你答應全程讓我在上面那倒是可以。”
“那我要期待一下了。”他接過梳子幫我編頭發。
因為光顧着友好的交流互動,早飯還沒吃,我自告奮勇做點兒涼面吃,羅則去花園看看他的花。
我的廚藝,比較一般,比較拿手的就是難度較低而且容錯率較高的各種炖菜,還有荞麥涼面。不過最近我開始跟我媽和山治君學做菜,希望在不久的将來能成為個廚界新星,用土豆抓住德國人的心。
面在冷水裡泡着,我調好湯汁兒就聽到羅回來了。
“花還好嗎?”我一邊切蘋果一邊問,“我看新聞說德國新培育出一種命名為‘海軍上将’的玫瑰,深紅色甜香味,适合庭院種植,咱們能搞點兒來種嗎?洗澡的時候還能灑在浴缸裡。”感覺到有溫熱的手掌扶上我的腰胯,順手拈了一片蘋果遞到耳邊。
身後的人咔嚓咔嚓吃了蘋果,低聲笑着說:“好主意。”
我吓了一跳,差點兒切了手,轉過身:“艾斯!”
艾斯後退兩步,咧着一口白牙,笑容懶洋洋的:“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本來想打個招呼的,但實在太香了,就忍不住……”
我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