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波,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太把院長的話當真,”佩金總算是扭頭姑且對他解釋一下,“一個定期買安全套的人不可能ED,你知道硬不起來就戴不上。”
“他老買嗎?”我眉頭一皺,“那說不定他有個固定情人什麼的。”
“不,隻是因為那樣手沖的時候好清理而且方便——他也建議我們那麼幹,用一本正經的醫生态度。”夏奇翻了個白眼,“上帝啊,德國人……”
我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有好幾個患者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颌面部損傷,我媽和史卡利醫生、弗格醫生都過來會診了,在手術室熱火朝天地敲骨頭縫針。我剛旁觀了一個把磕掉的大闆兒牙種回去的手術,就被緊急叫出去,說有個患者需要我去縫針。
這個患者叫多弗朗明哥。
“他是頭掉了需要我去給他整理遺容嗎?”我完全沒法理解,“這兒就是醫院,他有叫你們來的功夫為什麼不自己來找專業的大夫縫一下呢?找我個沒畢業的牙醫是想設套兒讓我無照行醫然後訛我嗎?”
“呃……”羅西南迪非常局促,“我想多弗他隻是想見見你、和你說說話吧……”
“畢竟剛有人企圖暗殺JOKER,眼下除了德雷斯羅薩别的地方都不安全。”Baby-5說。
“他怕不是忘了我上次就在他的酒吧裡面喝到加了SIQ的酒,”我發出一聲響亮的嘲笑,“德雷斯羅薩可真安全。”
但是也不能真的放着不管多弗朗明哥,而且萬一能順便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呢。
我和羅西南迪他們一起走出醫院,朝門口吹了聲口哨,乖乖趴在那兒的斯凱珀就站起來一路小跑跑到我身邊,擡頭亮晶晶看我一眼,掃視唐吉诃德那夥人的時候眼神就犀利多了。
巴法羅剛打開車門,又關上了,指着斯凱珀:“不行,狗不能去。”
“這是導盲犬。”
他深深皺起眉:“那它服務的盲人在哪兒?”
“很明顯,”我說,“是我。”
“你當我瞎嗎你才不是盲人!”
“我隻是在我的導盲犬幫助下适應建全人的世界适應得比較好而已,沒必要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看得出我是個盲人吧?”唐吉诃德家族的大部分人我都很煩,“你□□裡短了一截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嗎?”
巴法羅咧嘴一笑,不是善意那種,露出牙上醜得要死的圖案:“嘿克拉麗絲,不要這麼挑釁男人,當心我讓你看看。”
“那你就得擔心我再把它切下一截來,”我盯着他,“我雖然是牙醫,但是給我補習解剖課的老師是超一流的外科醫生,保證把你的所有□□神經都分離得幹幹淨淨讓你下半輩子隻能蹲着尿。”
他拔出槍,對準我,喘了幾口粗氣又下移對準斯凱珀。
“你看過基努·裡維斯的《疾速追殺》嗎?”我問他,“你敢動我的狗就做好家裡沒活口的打算,雞蛋都給你搖散黃了。”
Baby-5剛才還在和夏奇說話,扭頭看見這邊,快步走過來:“放下槍巴法羅!”把巴法羅推到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斯凱珀:“别鬧了克拉麗絲,它不能去。”
“我去哪兒它就要去哪兒因為我是個柔弱的俄國小女孩需要我的狗來保護我。”
“她說的有道理,”羅西南迪認真地信了我的鬼話,對Baby-5說,“這樣比較安全。”
她擡了擡眉毛:“真是我聽過最荒謬的話了……好了既然你非要……那好吧。”打開車門讓斯凱珀上去了。
和巴法羅那番對峙,按理說以狗的智商應該不至于聽懂那麼複雜的句子,但大概聽氣氛是沒問題的,斯凱珀罕見地有點遲疑不定,時不時就看我一眼。
“沒關系的,小帥哥,”我安慰它,“你還像之前那樣保護我就好。”
它聽懂了我的話,又變得淡定從容起來。
Baby-5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端坐在我身邊的斯凱珀:“克拉麗絲,JOKER會不高興的。”
“那又怎麼了,我在休息日被他叫去縫針也不高興,”我摸了摸斯凱珀的脖子,“我們都得适當接受現實,是吧?”
“這是羅的狗對吧?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因為我需要一條護衛犬,但我家沒養狗,而德牧碰巧是很優秀的護衛犬。”
“他肯借給你?”她聲音裡透着單純的懷疑,“你别是背着他偷出來的,羅那家夥陰險又記仇,當心他記你小賬。”
風評真差,羅大夫。
“當然不是白借的,”我特别坦然地說,“我在一些事情上也為他提供了幫助,大家互利共赢,他挺開心的。”
幫他解決了生理需求,還提供了情緒價值,怎麼說也值一條狗吧。
“挺開心?特拉法爾加·羅嗎?”Baby-5誇張地抖抖肩膀,“那混蛋出生的時候面闆上就沒有‘開心’這個選項,他隻有沒安好心的時候才笑得招人煩。”
“嗐,他就算不笑也是個大美人兒。”我輕描淡寫回答。
“……你不是看上他了吧?”Baby-5眯起眼,“你知道他是德國人嗎?”
“西班牙跟英國愛恨糾葛從十七世紀對撞無敵艦隊一直磨磨唧唧到十九世紀和拿破侖組法西聯合艦隊都沒能阻止大不列颠崛起,這種曆史仇恨怎麼沒見多弗朗明哥在德雷斯羅薩暗殺英國佬啊?”我呵呵一笑,“說起來,把西班牙人徹底踢出局的這場戰役就是在一個名為Cabo Trafalgar的海岬打的,史稱‘特拉法爾加海戰’,你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是?”
“那個,”縮在副駕駛的羅西南迪幹巴巴插話,“我也是西班牙人……我的意思是,不要大面積掃射。”
“我明白了。”Baby-5的語氣裡透着惡意的恍然大悟,“我不會告訴JOKER的。”
真期待他自己發現時的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