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我居然還要給狗男人吹頭發。
“你不是能用能力把水分分離出去嗎?自己動手啊!”
“你也看到了,”羅擺出了Room的手型,淺藍色的光罩勉勉強強變到飯碗那麼大,然後就消散了,“能力透支太多,再用就要削減壽命了。”咂了咂舌:“不過如果麗茲你實在不願意,那我也隻能——”
“好了我知道了!”我把毛巾扔到他臉上,“别老給我來苦肉計這一套啊混蛋!”
比起冷淡、難以接近的外表,羅的頭發比想象中要柔軟,半幹不幹地被勾繞在指間一點點捋規整。他像隻矜貴的雪豹,被暖風吹得舒服地眯着眼,在熱風的烘吹下,散發出玫瑰香波的馥郁香氣。
“好了。”我無情地撤走雪豹快樂筒,回身收拾東西。
頸邊有熱源靠近,被深嗅了一口:“好香。”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他:“離我遠點兒,胡子紮死人了。”
“那一會兒幫我刮了好了。”
“特拉法爾加船長,你隻是一條胳膊不方便,不是徹底殘廢了。”我回身盯着他的眼睛,“而且我再重申一遍,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做的這些僅僅是出于人道主義,請你注意你的身份。”
後半句話一出,他的眼睛蓦地垂了下去。
“麗茲,你幫了很大的忙,”聲音都低了些,“鼻子當家的說你給了他們地圖,還接連用了幾個消耗量巨大的buff,那個擴展Room的buff和你的體力相連對吧?我知道,我也很感激。”停下來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但是太亂來了,冒充凱多的女兒直面多弗朗明哥,如果當時沒——”
“羅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我認真問他,“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愛人,還是情人?”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給我回答。
“如果是愛人,連抱着用命去複仇的心态去布置計劃時會一點點都沒考慮過那個人嗎?甚至不最後見一面說點兒什麼?你這樣和保護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情人有什麼區别?”我自己也很困惑,“但要說是情人,又何必怕我分手來搞這一出呢?”
“……我沒有同意分手,是你單方面決定的。”他低聲說。
“因為這段關系是由我開始的,當然可以由我結束,決定權在更主動的人的手上。”我冷冷地說,“你要知道,我,阿比奧梅德·克拉麗絲,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跟你做任何事都出于我高興,但現在我不高興了,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決定結束。”加重語氣強調:“不是賭氣,不是你靠美人計就能翻篇兒的,我對你的感情,不是那種淺薄的隻建立在□□上的東西。”
“我隻是不想你也死掉,難道是我錯了嗎?”羅擡眼,金色眼眸裡蒸騰着惱怒,“如果你非要抓住這個不放,那好,我答應你沒有下次了可以了嗎?”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羅,你知道我現在想聽的是什麼嗎?”
他的眼神一凝,頗有些不甘心地扭過臉:“……對不起,我道歉。”
“謝謝你的坦誠,我不生氣了。”我在心裡呵了一聲,直起身,“但是分手吧,結束了。”
“為什麼?!”他震驚地轉回臉,“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對啊,我不是原諒你了嗎?”我聳聳肩,“說分手也不太恰當,一直也沒在一起過啊,就算……散夥吧。”在他胸前紋身上摸了把甩了他個回血buff,然後潇灑離開。
都已經提示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想不通就是豬了。
可惡,我剛剛才結束CD讀條的buff啊!
以羅的驕傲來講,浴室的美人計應該就是他最大限度的求和了,所以被我拒絕以後,他也開始生氣,臉超級黑,不再和我說話。
呵,幼稚。
當然我也沒和他說話。
然後海軍追過來、我們逃跑、上了勇塔瑪利亞号、旁觀草帽大船團結義的鬧劇,總之是一直一直沒說話。
“特拉男為什麼那個表情?”烏索普悄悄問我,“你們兩個沒和好嗎?”
“不會和好了。”我從路飛手底下眼疾手快搶過來一個豆沙面包,“已經徹底分手了。”
“真的假的?”他瞪大眼,“可是、可是……”偷偷回頭瞥了一眼,壓低聲音:“你不是還幫他……”
“那是他身上有傷,對傷員總是要遷就一點的,這是我作為一個醫生的醫德。”我哼了一聲,“現在他脫離危險了,就得秋後算——”
“這不關你的事,火拳當家的。”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我轉頭,看見羅抱着鬼哭皺着眉陰沉地瞪着艾斯,艾斯則是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和他對視着。
“艾斯!”我起身過去,擋在他們倆之間,匆匆瞥了羅一眼,推着艾斯走開,小聲問他,“怎麼了?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艾斯語氣滿不在乎,“誰知道羅醫生脾氣還是那麼差。”
“你别也來迫害羅大夫了,他跟路飛同盟這段時間已經活得很艱難了,你知道你弟弟有多難搞的,”我語重心長開導他,“常識人之間就不要互相迫害了。”
“常識人?”
“講究常識的人——草帽一夥的船員們認為你和路飛比起來是出人意料的常識人,雖然這一點我不敢苟同。”我随口問,“對了,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的?要和路飛他們一起去佐烏嗎?”
“我一會兒就走了——”他給我指了指放在甲闆上的火力艇,“哦對!”又掏掏口袋:“你的生命卡做好了。”給我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