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後來我才知道,為了找那個“回來的出口”,艾斯幾乎把全島的門都開了一遍。
“感覺昨天一天把這輩子的門都開完了!”
第二天作為“沒受什麼嚴重外傷小分隊”成員,聊天時說起門的事兒,艾斯一臉開朗:“幸好路飛那小子能自己解決掉多弗朗明哥,不然我還真沒法安心開門啊!”
“辛苦了,非常感謝,不然我可能還得在那邊再漂泊不知道多長時間。”我環顧這一屋子呼呼大睡的傷員,“艾斯也去吃飯吧,這邊有我盯着就可以了。”
“沒事,我還不餓。”艾斯向後仰靠着,看着床上睡出鼻涕泡的路飛,椅子兩條後腿晃啊晃。
突然,枕着鬼哭睡得很沉的羅猛地坐起來,又被胸前的傷遏制住,僵直着身子慢慢倒回去,喉嚨裡發出一陣低啞幹澀的呻吟。
“哦,羅醫生你醒了啊。”艾斯咚地叫椅子四腿着地,站起身,“突然餓了,我去吃飯了!”飛快走掉了。
……也太快了吧。
我手裡還捏着一顆半嗑開的瓜子,看着羅:“别動啊,你的傷糟糕透了——給你補一針吧。”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去洗了個手,繞過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在他身前蹲下,摸出針管和□□注射液開始抽取藥液。
羅垂眸看我抓起他按在胸前那隻斷了又接好的手臂注射,微微勾了勾一側唇角:“動作很漂亮。”
“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散夥了,”我藥推得又快又狠,“明天你好了就自己給自己紮。”麻利地拔了針頭,拿了塊藥棉按在針眼上:“自己按着。”把藥棉往垃圾桶裡一扔,起身就要走。
“别走!”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極大。
“疼!松手!”我皺緊了眉頭掰開他的手,揉着自己被攥紅了的手腕翻了他個白眼,掃了一眼他胳膊上沿着皮膚紋路蜿蜒滲出的血液:“力氣留着給自己按針眼吧羅大夫,省點兒血比什麼不強。”從烏索普身上跨過去,出門去找索隆替班。
希望那個迷路果實能力者别又一拍腦門決定随便逛逛然後逛到沒人知道是哪兒的地方。
晚上傷員們陸續蘇醒,用弗蘭奇臨時搭建起來的浴室洗洗涮涮,我和羅賓甚至還跟着紫羅蘭和蕾貝卡去王宮泡了澡擦了香香,回來一推開門就看見站在浴室門口的烏索普。
“太好了,小克拉,你回來了!”烏索普先是松了口氣,緊接着就換上了局促臉,指了指裡面,“特拉男叫你。”
“幹嘛?”我警惕地問,“他又要作什麼妖?”
“他要你……”烏索普咳了咳,“要你幫他洗澡……”
我能感受到視線從不同方向投來。
在惹人生氣這方面,特拉法爾加·羅絕對是個中翹楚。
“他是不是被路飛扔下來的時候腦子摔壞了?”我把洗漱包往桌上一摔,“我憑什麼要幫他洗澡啊?讓他自己發爛發臭去吧!”
“那樣傷口會感染發炎的吧?”艾斯托腮坐在桌邊等飯,“和你們一起航行的時候我可學到了不少醫療小常識。”
“那你去給他洗啊波特卡斯·D·艾斯?”我陰森地瞪着他。
他笑着擺手:“那可不行,我是燒燒果實能力者,不能碰水的。”
是誰下午在外面用水管沖涼沖得不亦樂乎來着啊?!
所以最終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讓我妥協了,撸起袖子殺氣騰騰走進浴室。弗蘭奇真是基建的一把好手,眼前的浴室對于小木屋來說,有點過于奢華了,就算因為被傷員使用有點亂糟糟水澇澇的,也能看出本質的舒适寬敞。
羅就翹着二郎腿坐在幾乎占了整個浴室四分之三的浴缸邊上,抱肩看着我。
“你很得意啊,是不是啊羅大夫?”我看着他,後槽牙都癢癢。
“倒也沒有。”他很識相地沒有露出更讓人搓火的表情,“如果你堅持不來,我也做好了自己洗澡的準備。”微微動了一下接好的胳膊,看似不經意,其實就是在提醒我他傷得很重。
這個混蛋!
“少裝可憐!”我走過去給他往下扒衣服。
“不用那麼麻煩。”他制止我粗暴的動作,擡起手指,“Room——Shambles。”衣服就直接從身上落到了髒衣簍裡。
“你這不是自理能力超強嗎?”我握着他的手指拎到他眼前,“就不能自己把自己shambles了然後洗洗涮涮嗎?!”
“我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用一次Room已經是極限了,”他微微别開臉,“再用會死也說不定……”
我可去他的吧。
“那就給我麻溜去死,謝謝。”我彎腰摸了摸池子裡的水,又擰開了熱水龍頭,“你怎麼不讓同盟船給你洗?大男人之間擦個背怎麼了?害臊嗎?”
“嗯。”他用指尖挑了一下胸前的金環,“害臊。”
“都裸穿了一路開衫外套了你他媽的現在跟我說個屁害臊啊!”我真是忍不住爆粗口,“而且害臊你當初别答應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