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連人生的走馬燈都亮起來了。

“有什麼感覺嗎？”羅貼心遞過一杯葡萄酒，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表情震撼到，意外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接過葡萄酒一口氣喝幹才沖淡那股古怪的味道:“好難吃！這什麼玩意兒！”

“你這算什麼，隻是一顆黑莓而已。”他語氣裡有淡淡的不平衡，“我當初可是被硬塞了一整顆拳頭那麼大的果實。”

“黑莓？”我咂咂嘴，“這不是桑葚嗎？”

令人不安的沉默。

“桑葚是什麼？”

“呃，就是我剛才吃的那個玩意兒啊，”我比劃了個大小，“落葉喬木，一顆一顆小果實聚成長長一串，正常應該是酸酸甜甜的，吃得多的話會把舌頭和牙齒都染成紫紅色……”

糟糕。

“話說回來，桑葚和黑莓還挺像的哈……”

特别是表面有那個詭異的唐草紋混淆。

“這種東西也……”羅揉了揉眉心，“先别管那個了，它到底是BUFF果實嗎？你能感受到能力嗎？”

“我……”我猶猶豫豫地回答，“我覺得可能不是，我現在能看到你的面闆……”

“上面有什麼？”

我翻看了一下他的面闆:“列着你的數值，比如攻擊力、防禦力、速度之類的……哦，你的智力好高啊，但是血條有點脆哦……嗯？現在心情值好紊亂，為什麼？”把手放在他肩上:“給你提一提。”叮地一聲。

還真立竿見影，羅眉頭舒展開了，甚至還笑了一下，雖然有點兒讓人背後毛毛的:“我知道了……”

“咋、咋啦？”我本能覺得他好像有啥事沒交代。

“沒事，這就是BUFF果實。”他表情雲淡風輕，“你現在看什麼都能看到這個‘面闆’？”

“嗯，也能看到本身的各項信息，”果實能力的問題當然還是和他研究比較靠譜，我老實地回答，“對象越複雜可進行的操作就越多，人類的面闆選項會多很多。”環視屋子:“也可以關上，不然有點影響視野。”

“看看這個。”他敲了敲旁邊的小桌子。

我看了看桌子的面闆:“能看到材質和生産年份，還有預計使用年限……如果要加buff的話現在隻能給它施加堅固buff，但是如果拆成木闆，就可以解鎖易燃buff。”

“提升我的心情的那個，是可以改變對方的狀态對嗎？”

我點點頭:“我猜應該能用作鎮定劑，安撫狂躁的病人，還挺有用的。”

“優先從醫生角度去考慮應用？”他笑了，心情值罕見地快要頂格兒了，拍拍我的側腰示意我起身，“跟我來，試試你的能力還能做什麼。”

我應了一聲，剛一起身——

肚子就又響亮地咕噜了一聲。

羅的笑容加深了，帶了幾分揶揄的意思:“行了，知道了，先去吃飯吧。”

嘤。

餐廳裡什麼飯都沒有。

我不抱希望地問羅會做飯嗎，他果然用看愚蠢的人類的眼神看着我呵了一聲，也不知道一個二十多歲的單身男青年連飯都不會做有什麼好驕傲的。

還好食材還是很豐富的，我又從冰箱裡翻出前天剩下沒煮的荞麥面，做了兩碗涼面。

“好啦！”我把其中一碗推給羅，“荞麥涼面，請您品嘗～”

“真能幹啊，牙醫當家的……”他笑着拿起筷子，卻在看清碗裡的涼面時揚起了眉，“蘋果？”

“啊，怎麼了？”我忙着嗦面，“你要是不喜歡就挑出去好了。”

“涼面裡放蘋果，”他夾起那片蘋果，“你也是這種古怪的吃法。”

“也？”

“沒事。”他把那片蘋果吃了，“隻是認識的一個人做涼面的時候也會切蘋果片進去，那是他為數不多會做的食物。”

那位救命恩人嗎？

“我是小的時候看一本菜譜上教了做涼面，那上面說放蘋果進去的，”我也吃了自己那片蘋果，回憶着，“我覺得脆脆的甜甜的能調劑涼面的味道，就總是順手切兩片放進去……你想看看嗎？要是想看我回頭找找，但是不一定能找到。”

“我看菜譜幹什麼。”他這麼說。

于是又相對嗦面。

過了一會兒。

“要是找到了，就拿過來吧。”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