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還不如看熊呢!
這是幻覺,關門回去吃一頓KFC配冰可樂補一覺就好了。
我閉上眼,默念着幻覺幻覺都是幻覺,比比劃劃摸索着往我的門方向走。
然後摸到了一個活物。
再然後脖子一涼。
“Room。”
我睜開眼,那把大太刀正橫在我脖子前,我伸出去的手臂前端空蕩蕩的,手沒有了。
再一擡眼,那個熬夜男手裡舉着半截胳膊,手腕上的銀镯子看着非常眼熟。
呃……
這不是我的手嗎?!
“啊啊啊啊啊啊!”我捂着我的斷肢汪地哭了出來,“我不能當大夫了!我好不容易背書要死要活考試千辛萬苦考到醫學院全白費了!家裡的醫院要怎麼辦?我的夢想要怎麼辦?我剛訂的十套自鎖托槽要怎麼辦?!哇哇哇哇哇……”
對面的男人臉色更不好看了。
然後我的舌頭連着咽喉一條都沒了。
十分鐘後,我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會客廳的地方,在反複乖巧點頭表示不會再大哭大鬧大喊大叫後,熬夜男把我的發聲系統和右手都還給了我,但仍容許自己的手下把我捆了個結實。
“我真心覺得你們不用這麼大陣仗,”我試着扯了扯疊在背後被捆得紋絲不動的手臂,發起關于戰俘待遇的建議,“我隻是個普普通通醫學生,還是個口腔專業,想治死人都費勁。”
“事情也不絕對,”熬夜男抱着刀說,“如果拔牙過程中感染或者病人本身有心髒病引起心梗,還是會死的。”
“哦哦,那倒是,”我問他,“你好懂啊,你也是大夫嗎?”
“你不認識我嗎?”他眉頭皺得更緊,“那你為什麼要潛進我的船?”
“天地良心啊漂亮大夫,”我都要哭了,“我隻是擱我家的小醫院裡面打掃衛生,開雜物間的門想拿個墩布結果就莫名其妙到貴寶地上來了——對了,你們有沒有人看見我的墩布啊?”
一個穿白色連體服戴企鵝帽子的男人舉着把墩布:“是這個嗎?”
“啊對對對對,”我連連點頭,“麻煩幫我保管好了,我一會兒還得拿回去拖地呢。”
“回去?”熬夜男用動聽的聲音說着不吉利的話,“你還回得去嗎?”
我大驚失色:“大夫,我也不是故意要穿到你船上的,也沒給你們造成什麼損失,不至于殺人滅口吧?”
“你不值得我動手。”熬夜男起身,白熊也拎起我跟了上去,回到了我那扇門前。
熬夜男站在門前,擰了擰門把手,紋絲不動,連點兒聲音都沒有。他回頭用“你看我說什麼來着”冷淡版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擡高聲音:“夏奇!”
“船長,”門的那一邊傳來陌生的聲音,“這邊什麼變化也沒有,還是休息室!”
“啊?!”我掙紮着從白熊懷裡出來,“那不可能,我那邊還燒着水呢!趕緊給我松——”視線對上熬夜男陰沉的臉,欺軟怕硬地轉向白熊:“趕緊給我松開!一會兒勒得不過血了都!”
“對不起!”白熊看上去非常有禮貌非常好欺負,一邊道歉一邊給我松了綁。
“喂,你不用白費力氣,”熬夜男看着我抖落繩子,“都說了——”
随着門咔哒一聲被打開,他的話戛然而止。
“你看看你看看,”我探頭看了一眼那邊确實是我家醫院,才直起身放心大膽地瞎分析,“根據我這麼多年看小說看動漫積累的對穿越的經驗,這種異世界的入口肯定隻有我這個來自異世界的人才能開啟啦!”
“你那邊是哪裡?”熬夜男指着我家的小診所,手很漂亮,手指的紋身也很色。
“啥?哦哦哦,”我被那隻手晃了一下神,“那邊我猜想跟你們的世界不一樣,我們那邊是法治社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那邊沒有啥公開的超能力者,大家都是掙仨瓜倆棗的社畜……”
“是在偉大航路上嗎?”他打斷我不着邊際的介紹。
我感受到了和他同樣的迷惑:“偉大航路是哪裡?”
他閉上了嘴,在我思考怎麼禮貌告别的時候又開口了:“你回去了這扇門就會消失嗎?”
我想了想,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好像也沒指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确切可靠的回答,用太刀戳了我的肩膀一下:“你回去吧,不要再回來了。”
“好嘞,謝謝大夫。”我麻溜地應下,鑽回門裡,咣當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