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白芷和墨言進入禦書房,就看到他們都在,望塵、白月、黎瑞居然連黎靜也來了,白月見到蘇白芷第一時間迎上來,她扶着蘇白芷的雙肩上下看了看,确定蘇白芷是好好的後,終于放下心來,關心的說道:“還好你沒事,我早上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都吓死了。”
蘇白芷對着白月笑了笑,說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皇上也很擔心你。”白月說着給蘇白芷使了個眼色,向皇上看去。
蘇白芷明白白月的意思,這一路進宮,她的心裡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次出城出了這麼大的事,黎皇怎麼可能不追究。擡步向黎皇走去。
此刻的黎皇坐在禦案前,看着向自己走來的蘇白芷是一臉的陰沉。心裡從昨晚憋到現在的怒火随時就要爆發出來。
蘇白芷和墨言來到黎皇面前,本想着先給皇上行個禮,可當對上黎皇那威嚴的眼神,蘇白芷吓得一個激靈,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主動認錯:“皇上,我知道錯了,請皇上恕罪。”
“錯在哪裡?”黎皇冷聲問。
蘇白芷說:“我不該私自出城,如果我不出城,就不會發生後面一系列的事,所以一切的錯,都怪我。”
沒想到這丫頭認錯的态度這麼快,黎皇的表情變了變,可聲音裡依舊威嚴:“你以為主動認錯,朕便不會罰你了嗎?”
墨言心疼蘇白芷,站在蘇白芷的身邊,連忙想替蘇白芷求情:“皇上……”可話沒說出口,就被黎皇打斷。
“誰都不許替她求情,墨言退到一邊。”黎皇口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讓邊上想為蘇白芷求情的一衆人,都老實的閉了嘴。
墨言看向蘇白芷,兩人四目相對,蘇白芷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墨言明白,對着皇上行禮說道:“是!”面對黎皇的命令,他不得不聽,隻能退到黎瑞的身邊,黎瑞看着墨言給了他個眼神,以示安慰。
見墨言退下,黎皇繼續說道:“蘇白芷,朕對你寵愛有加,特許你自由出入皇宮,可你居然敢大膽出城,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私自做主,置自身安危于不顧,你若出了意外,你讓朕如何是好?”
雖然是責罵,可言語裡都是對自己的關心,蘇白芷跪直了身子,看向皇上說道:“皇上我是有原因的,望皇上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黎皇瞪眼看着她,說道:“好,朕就給你一個機會,要不然你心裡又要說朕不講道理,可如果你的理由不能讓朕滿意,那朕定會加重責罰。”
“謝皇上!”蘇白芷給皇上磕了個頭,擡起頭後繼續說道:“我想先給皇上背首詩。”
黎皇眉頭一皺,不明白這丫頭要搞什麼鬼?
說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背詩。”
“我的這首詩不一般。皇上聽了定能明白其中深意。”蘇白芷認真的說道。
黎皇站起身,走出禦案來到蘇白芷的面前,他俯視着這個跪在自己腳下的女子。雖然是跪着,可脊背卻挺得筆直,總給人一種甯折不彎的感覺。
心想:進宮這麼久,這丫頭心中的傲氣是一點都沒少,每次見她面對自己時,随然也會卑躬屈膝,刻意讨好,卻絲毫沒有阿谀奉承之感,有的是大人哄小孩的奇怪感。這讓黎皇一直都覺得那是一種錯覺。
黎皇在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好,朕準許你背來聽聽。”
“是!”蘇白芷閉上眼睛,在心中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緩緩說道:“賣炭翁,伐薪燒碳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鬓蒼蒼十指黑。賣碳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碳賤怨天寒。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碳車輾冰轍。牛困人饑日已高,市南門外泥中歇。翩翩兩騎來是誰?黃衣使者白衫兒。手把文書口稱敕,回車叱牛牽向北。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将惜不得。半匹紅紗一丈绫,系向牛頭充炭直。”随着蘇白芷的詩詞一句句背完,整個禦書房安靜的落針可聞。
黎皇看着蘇白芷眼神閃爍,神情複雜,他再一次為蘇白芷的才華感到震撼,這首詩,仿若讓他親眼見到了那名賣炭老人,燒碳、運碳和被掠奪的過程,此時這位帝王的心情無以複加,他自然明白蘇白芷口中這首詩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