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反應極快，她側身躲過大部分刀風，再作出手臂挨刀的姿态，熟練地呼喚禦豐：“救命啊！打妖了打妖了！禦豐你發的什麼破證，怎麼一點保障都沒有啊？”

演技之高超，足以讓觀衆為之動容。

前提是觀衆沒有預先識破她的閹謀。

姜見淩收回大刀，面無表情：“還裝呢？”

“我裝什麼了我？”伽墨奇怪道，“禦豐你講講理——”

禦豐不講理，她眉頭一皺，質問道：“你的靈力呢？”

伽墨以瘴氣為食，修煉之法不同于五道，但靈力仍有高低之分。002在取得友好證時，靈力相當于六階，而現在，竟然連二階都未達到。

“這不是被姜見淩一砍沒了嗎？”002眼珠子一轉，繼續控訴道，“她憑什麼砍我？”

禦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可能，你的靈力是在十日前消失的。”

“對，她十日前也砍過我。”002面不改色心不跳。

禦豐蹲下來，跟席地而坐的002平視：“十日前你在家裡打遊戲，根本沒見到姜見淩。”

“……你怎麼知道？”002狐疑地盯着對方。

衆妖望天的望天，咳嗽的咳嗽，沒有為她答疑解惑的意願。

002反應過來，怒道：“好哇，你們敢監視我？”

最初的監控儀太過明顯，002發現後，便專程來禦瀾庭警告她們不要侵犯隐私妖權，後來新植入的友好證倒是幹幹淨淨，沒有預裝監控儀，誤讓002以為自己已經進入白名單。

沒想到，還是被這群法外狂徒算計了一把。

姜見淩摸出一顆月白色珠子，遞到002面前。

“幹嘛？一顆破珠子就想封口啊？”

這是踏血提供的便攜屁珠，姜見淩輕輕一捏，臭屁便脫離桎梏，直噴002面門。

“……我劁，你神經病啊？”002連忙捏住鼻子。

熟悉的屁味襲來，禦豐連忙退遠：“我滴個親娘诶！”

姜見淩友好介紹道：“馍馍，這玩意兒呢看起來像屁，聞起來也像屁，但它其實并不是屁。”

“這什麼廢話文學？”002一臉慊棄。

姜見淩循循善誘：“你猜，屁珠的原身是什麼？”

“我不猜。”

“答對了，”姜見淩贊歎道，“是無名的刀氣。”

002一時語塞。

姜見淩不着痕迹地揭開障眼法，眨眼之間，演武場的臭屁消失無蹤，隻剩泛着金光的刀氣在周邊環繞。

一蛙障目解開之時，周邊會出現些許靈力波動，禦豐感應到熟悉的靈力，這才恍然大悟。

她看向姜見淩的眼神多了幾分慈祥，雖然小姜破壞了她的友好證大業，但她也押中了劁豬刀的雞肋作用，可謂是皆大歡喜。

姜見淩：“……姥，現在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吧？”

“對對對。”禦豐回過神來，“先擦屁股才是正道。”

她拿出儲妖戒，憐愛地摸了摸002的頭：“還有什麼話想說嗎？”說完就可以收押了。

002眼神鎮定，完全沒有殲計被戳破的氣急敗壞。

她想象過很多次被抓包的場面，當這一切真正發生時，反而沒有太多不甘，087既已得到她的靈力，剩下的事情便無需她來操心。

她隻需要像所有反派那樣，仰望天空，發出一聲聲抑揚頓挫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後大喊一聲“後會有期”，或者“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你都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中二如姜見淩，也被002的浮誇台詞刺激得接不上話茬。

“哼。”002獰笑一聲，而後精準地拔出友好證，扔到白莫身上。

白莫：“？”

扔完友好證後，伽墨卻忽地低下頭去，再擡起腦袋時，神情已變得一片平靜。

她嘴角微彎，靜靜打量着衆妖，最終将視線定格在白莫身上。

“阿無，你們殺不了我的。”

黑霧蔓延，伽墨用殘存的靈力引出夢瘴，試圖擾亂對方的心智。

低階妖族和妖心不穩的妖族很容易陷入她的幻術之中，但在八階大姥面前，這等程度的幻術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白莫與她對視片刻，開口道：“下次再裝像點，我師姐從不講廢話。”

“是嗎？”

伽墨連面貌也開始變幻，淩雲壯志的少年脫去稚氣，日漸成長，一道道皺紋爬滿臉龐，白發如霜。

這原是獨屬于莫蒼的一生。

白莫不為所動，師娘和師姐早已随噬靈蠱逝去，赝品終歸是赝品，伽墨的幻術再逼真，也僞裝不出她們的風骨。

一旁，貅武看着黑霧，心中之火卻愈發滾燙。

在莫蒼氣息閃現的瞬間，她猛然沖出來，對着伽墨便是一頓爆錘。

“我劁，我錘死你個死爹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