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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殺出個大光球,讓伽墨的大腦宕機片刻。
等到挨了貅武一錘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捂住腦袋,躲到禦豐身後:“……你神經病啊?”
裝正常妖的日子不好過,她好不容易才進入狀态,眨眼之間,愣是被貅武錘得不知東南西北。
計劃變得一團糟。
她隻好拉着禦豐的衣服躲躲藏藏,與光球在演武場上演一出老球捉小馍。
小馍的表情憤懑又憋屈,偏偏頂着莫蒼的臉,讓白莫不忍直視。
白莫慊棄地移開視線,準備等戰局結束再來落井下石。看戲之餘,她習慣性地往儲物戒裡掏去,卻不幸摸了個空。
最近嗑瓜子的場合太多,滿滿幾桶存貨已經消耗殆盡,亟需在禦姥家裡打劫一下,填補庫存。
想及此,她擡步往禦瀾庭的糧倉走去。
“……喂!”伽墨見勢不妙,連忙出聲叫住白莫,“我的台詞還沒說完呢!”
姜見淩聽樂了:“那也得看我們阿武同不同意,是吧阿武?”說着,她拿出熒光棒,在夜色之中為貅武加油鼓勁。
貅武對好大姐比了個OK的手勢,而後熟練地掄起大拳,物理截斷伽墨的話茬。
“……”
禦豐玩得興起,左跳右跳,帶伽墨躲避貅武的攻擊,還有餘力幫她配音:“哎喲,哎喲!快點吧,我等得花兒都謝啦!”
伽墨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所謂的正派沒有一丁點危機意識,大敵當前,竟然有心情在這兒跟她玩遊戲。
“等等等等!”伽墨再次見縫插針,發出一道質問,“……不是我說,你們完全不走主線嗎?”
“跟你玩玩再走,不着急。”白莫俨然一副歲月靜好的姿态。
“哼。”伽墨發出妖生最狠戾的一道冷哼。
為了讓眼神更兇狠一點,她往額間貼了個大眼珠子,迅速對着貅武輸出:“金蘭之情不過如此,小破球,她們可完全不在意你為什麼發狂。”
貅武眨巴着眼睛,用看智障的眼神跟伽墨對視。
“不勞你費心哦。”姜見淩活動着筋骨,幫忙錘出一拳。
她們也有妖友在走主線的。
近日陣眼波動,浮世泉的生門再度顯現,桑岚早早候在泉心,欲将貅武和瘴靈的由來一并問清。
但這些沒必要說與伽墨聽。
伽墨如今等階低下,承受不了術法攻擊,為了避免觸犯人道法/妖道法,她們索性改為逗豬式打拳,傷害性不大,污辱性極強。
如此逗了一分鐘,伽墨發覺敵軍并不打算欺辱戰俘,她暗自咬牙,決定賭一把。
她跳出禦豐的保護範圍,不帶喘氣地說道:“白無你他爹的給我站住我神魂裡可有你的金蘭契不信你試試!”
此話既出,禦瀾庭陷入一片寂靜。
衆妖默契地停下動作,打拳的姜武、亂跳的禦豐都往白莫看去,用眼神詢問伽墨所言是真是假。
命定的台詞講完後,伽墨卻面如土色,因為這句話登場的畫面,跟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她以為,應當是自己高高在上,将此事緩緩道出,再冷眼旁觀敵方的失态。
在這之中,白莫必定是最失态的那一位,她會捂着腦袋大呼三聲“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騙妖!”、“師姐你怎麼了師姐?”。
——好吧這樣有點崩妖設。
但是崩妖友不崩本妖,隻要自己端着包袱,别妖怎樣丢臉都與她無關。
誰知半路殺出個貅武,将她的節奏全盤打亂,她,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搖身變成了諧星。
一步錯,步步錯。
伽墨眼神滄桑,隻恨今日沒發揮好,晚上要内耗到睡不着覺。
“如何?”眼下戰局還未結束,她挺直腰闆,跟白莫對視。
三、二、一,伽墨在内心默默計數。
白莫法力高強,眨眼間便能探明金蘭契的情況,伽墨見她神情微動,心知就是此刻。
出場畫面的确被她砸穿地心,但退場畫面還有發揮空間。
先在正派面前虛晃一槍,勾起她們的疑心,然後再不發一言,留給她們高傲的背影,将謎語妖的妖設進行到底。
這,就是伽墨樸素的計劃。
不等白莫開口,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跳到禦豐身後,快速甩動衣袖,假裝風度翩翩地鑽進儲妖戒。
姜見淩:“……她幹嘛?”
這是她有史以來見到的、第一位自願坐牢的伽墨。
“怕我們找她問話吧。”禦豐的眼神也一言難盡起來,“小白,她說的可是真的?”
白莫眉頭緊蹙,她點了點頭,疑惑道:“可我師娘與師姐神魂不全,理應無法成契。”
“你們嘗試過?”禦豐摸摸下巴。
“自然。”
禦豐下巴摸不下去了:“……你怎麼說話跟擠牙膏似的,就不能順着補充一下細節嗎?”
說着指指姜武二妖:“你看她們的眼神,多麼懵懂、多麼無知,你忍心嗎?”
“……具體補充哪方面?”白莫虛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