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見淩面上故作深沉，内心鞭炮齊鳴：哈哈哈哈哈哈我們在大眼瞪小眼比賽中取得了并列第一的好成績，你也來試試吧！

如此正式的答謝會一定有特别之處，她不懂眼下是什麼流程，隻好以不變應萬變。

“咳咳——”又過了兩分鐘，破霜率先打破沉默，“攬妹，要不你先講兩句？”

今日主角是攬行與姜見淩，由答謝妖活躍氣氛理所當然。

攬行點點頭，開始醞釀。

刀姨讓她重獲新生，躺平修煉，她一直想親口跟刀姨道謝，可如今見到刀姨，又不知從何說起。

況且，開口說話很麻煩，若是對方給出回應，自己還得繼續發言，對懶妖來說簡直是惡性循環。

再醞釀一分鐘後，攬行輕輕開口道：“多謝。”

返璞歸真，化繁為簡，一切謝意濃縮于這二字。

然而，攬行身為本源大姥的威壓，随着這二字不自覺地釋放出來，她的輕言細語，聽在别妖耳裡卻是驚天動地，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如洪流過界，如驚雷劈天，連隔音結界都被劈出一道裂口，引得其它房間的妖族紛紛側目。

在威壓之下，姜見淩被迫從沙發上彈起來十厘米。

“……不謝不謝。”她擦擦冷汗，原來大姥的謝意如此沉重。

白莫将她按回沙發，順手印了一道安神符。

“你能切換成低階對話模式嗎？”白莫平靜地看着攬行。

高階妖族在與她妖對話時，妖力收放自如，向來不會出現今日這般情景。

攬行也平靜地看着她，不發一言。

懂了，懶得切換。

白莫隻好手動幫攬行切換。

她隔空取來一道符咒，啪的一下印到攬行身上，等攬行再次開口時，音量總算正常。

“謝謝刀姨，我的再生親娘。”她語氣誠懇。

在說完這句之後，場面再度陷入沉默，攬行隻好看向破霜——她的另一位再生親娘。

這眼神的意思是：還是把東西給刀姨吧。

破霜心領神會，摸出一份感謝信：“刀姨，請。”

攬行很有自知之明，為了挽救無話可說的尴尬場面，她提前準備了一份感謝信，每天寫十個字，兩個月下來也攢了六百來字。

她原本大限将至，但在兩位再生親娘的助力下，自己重回壯年時代，妖力更是攀上妖生巅峰，連靈力儀都炸掉了幾個。

攬行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不過大家都說她是大姥，那就是吧，她也懶得研究。

如今，攬行的生活還是像以前那樣悠閑，唯一的變化就是老被高階妖族約架切磋，她當然懶得打架，她隻會眼睛一閉，繼續睡覺，任旁妖在耳邊高聲道謝。

——多謝老姨指點。

——原來如此，我悟了。

——下次再介紹幾位英雌過來讨教。

攬行不懂這奇怪的癖好，她明明什麼都沒說。

但别妖匆匆而來，滿意而歸，必然意味着自己有過妖之處，是以在感謝信末尾，她畫上了一朵大紅花，邀請刀姨向自己讨教。

姜見淩看樂了：“具體讨教什麼啊？”

攬行看向桑岚，意思是得問她，因為桑岚便是慕名而來的約架妖之一。

“寫作讨教，讀作打架。”桑岚解釋道。

攬行懶得控制妖力，睡覺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釋放出威壓，恰好遂了高階妖族的意，因為高階妖族想要進階，往往隻差一個契機，若是運氣好，切磋幾個回合就能悟道。

“你也可以來碰碰運氣。”桑岚握着姜見淩的手腕，順勢帶她打了一拳。

“……你這是欺負妖吧？”姜見淩質疑道。

攬行以極慢的速度彎起嘴角，再以平靜的眼神邀請姜見淩多打幾拳，練練手感。

“哈哈哈哈哈，刀姨不必擔心，攬妹的防禦能力極高無比，就連岚少也無法傷她半分。”破霜說道，“前些日子，攬妹還提議給刀姨渡點靈力，助刀姨一臂之力。”

姜見淩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要靈力也沒什麼用呀。”

“打伽墨有用的。”攬行輕輕開口。

她對伽墨束手無策，但聽說刀姨、刀二姨和無名有神奇的打瘴靈技巧，她們不辭辛苦地拯救世界，靈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攬行的話語仿佛當頭一棒，讓姜見淩的大腦瞬間清明。

她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麼了。

忘了那位“好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