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可要喝些熱粥?這客棧的吃食做的很是不錯,陪嫂嫂的這些時日,我嘗了不少這客棧廚房所做的吃食,這碗瘦肉粥的味道很是不錯。”霍任芙說着,用舀起了一勺粥,吹涼,送到了沉竹跟前。
看着霍任芙的笑顔,沉竹沒理由再拒絕,想擡手接過霍任芙拿到眼前的調羹,卻還是吃痛,隻得低頭喝下了粥。
“這粥的味道的确不錯。”
“嫂嫂喜歡便好。”
沉竹與霍任芙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可霍間重卻遲遲未到。
“可是出了什麼事?”沉竹向霍任芙詢問道,這些時日她一直在昏睡,對外面的陣勢都不甚了解。
“是将軍剛收複的那座城池有亂軍來擾,将軍一時間難以脫身,便托我來給夫人和小姐傳信,叫夫人與小姐莫要多做等待。”
前來傳信的侍衛還穿着铠甲,霍任芙見狀向沉竹說道:“既如此,我便在此處陪着嫂嫂可好?”
“我自是願意你在身邊陪着,隻是饒城的兵力到底是有些單薄,長此以往到底是難以支撐,該想些别的法子才是。”
“嫂嫂不是說,我們馬上便能回到燕京城?可是饒城現有的這些兵力連這些時日都難以支撐?”
“那座新得來的城池守軍自是不足,隻饒城一座城池的兵力自是難以守衛兩城,要尋來些更多的兵馬才是。”沉竹思考着,叫來了方才前來報信的侍衛,吩咐道,“叫上如今手中沒有差事的手下将将軍助國收複失地的消息傳出去,若是可行要傳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要傳到燕京城中百姓的耳中,更要傳到昭王的耳中,他如今剛坐上那皇位不久,手中沒有诏書難得安穩,定會順應民意派兵來援,等到那時我們無需遮遮掩掩回到燕京,燕京自會有人派人來迎。”
“可是嫂嫂先前不是說,那昭王同覃國站在一處,他可會為了他眼中那區區民意就同覃國交惡,派兵來援?”
“此計若是能成自是最好,若是昭王遲遲不派兵前來,那座新得來的城池定是難以守住,我們也隻好趁昭王前來搜尋你我的親衛找到此處前,盡快從饒城離去,且要盡量抹去我們在饒城待過的蹤迹,以免拖累顧老大人與漣漣。“
“嫂嫂既已想好,便按嫂嫂所說去辦。”
見那侍衛得令退下,沉竹同霍任芙問道:“這些時日可有醫士前來瞧病?我身上的這些傷何時才能好全?”
“嫂嫂醒來的前一日,兄長曾遣醫士又來瞧,那醫士說嫂嫂身上的這些外傷約莫還要個四五日便可好全,隻是會留下些疤痕,那醫士說内傷要等嫂嫂醒來才能瞧得更真切些,今日有些遲了,明日我再找醫士來給嫂嫂瞧瞧。”
“多謝芙兒。”沉竹看着自己身上的這些留下傷痕,“我身上的這些傷要快些好才是,不能再多拖下去。”
這場戰事遠沒有那前來報信的侍衛說的那般輕巧,霍間重一連多日都在那座城池之中同從饒城借調來的那些兵力守城。
戰況雖算不上慘烈,但每日攻城的士兵不止來自覃國一國,不分時段,不分章法的接二連三的攻擊讓守城的将士們日夜不得安甯,幾日下來疲憊不堪。
“将軍,這仗還有多久能打完?我已有多日不曾回家見過妻兒了。”士兵甲整理着剛染血的铠甲,向霍間重問道。
何日戰事才能停止,霍間重并不知曉,隻是知道這戰事沒辦法一味地再拖下去。
“不如将軍,我們棄了這座城罷,這座城中并無百姓,棄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戰士乙看了眼坐在首位的霍間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你這小子說的是什麼話?老子好不容易将這城攻了下來,現在要讓老子走,老子才不同意。”士兵丙忿忿說道。
“這座城緊鄰饒城,若是這座城守不住,饒城之後動亂也會不止,這戰事并非隻是守城那般簡單,更是關系到整個兆國。”霍間重手中擦拭着刀劍,沉聲說道。
“将軍說的沒錯,可此戰既是關乎到整個兆國,為何隻有我們幾個兄弟來守?那時先帝新喪,當今掌權的那昭王來不及反應倒還可以理解,可如今喪期已過,那昭王對此事仍不發一言,莫是不那我們這些人的命當命?”士兵乙小聲嘟囔道。
霍間重聽後沉默,沒再多說些什麼,一旁的士兵丙聽後也隻是又端起茶水,輕哼了一聲飲下。
“将軍,我們眼下該如何辦才好?”士兵甲向霍間重問道。
“再撐三日。”霍間重将手中擦拭好的劍重新收回劍鞘,“再撐三日,三日之後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返回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