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沉竹應下,徐夫人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就要轉身離去。
“我說徐夫人今日怎麼不在王妃身側,原是有女兒替代。”
沉竹看向不遠處抱着孩子的昭王妃,身側圍着不少人那襁褓中的孩子逗趣,徐夫人的女兒徐玉亭也在其中,她看上去同霍任芙一般大,笑起來格外燦爛。
“徐夫人的女兒可會制香?”
徐夫人本向前走着,聽到沉竹如此問回過頭來,警惕地看向沉竹。
“霍夫人這是何意?”
“不會制香便是對香料頗感興趣?不然怎會拿去我家妹妹的香囊?”
見沉竹似是不知情的模樣,徐夫人松了口氣,将自己頭上有些歪了的玉簪扶正,淡淡開口道:“那日宴席人多,霍小姐不慎将香囊丢下,隻是我恰巧撿到代為保管,我家亭兒在制香方面頗有造詣,怎會無故拿去霍小姐的香囊?”
“是我多思,望徐夫人寬恕。”
徐夫人自不會将沉竹的場面話放在心上,輕哼了一聲後就頭也不回地離去,混入了昭王妃身邊的人群中。
方才徐夫人的反應映證了沉竹的猜想,她本以為徐家膽小怯懦,謀害陛下的事尚且難以做出,隻是将到手的熏香供昭王妃拿去作用,眼下看來,徐家在此事中也是主謀,大抵給到昭王妃手中的便已是多加了一位紫荊的熏香。
沉竹正想着,身後的人們卻驚亂起來,一聲小兒的啼哭聲刺入了她的耳畔,惹得她将視線從池塘裡的魚兒偏移開來,回頭去看是何種情況。
那孩子好端端地被我昭王妃抱在懷中,并沒什麼不妥,可哭聲卻不止。
沉竹左右大量着這孩子的生母與奶娘在何處,卻找不到蹤影。
昭王妃哄不住這孩子,心情焦急,忙囑咐身邊侍女喚人來,那侍女得了令後急匆匆地離去,不一會兒又面色慘白急匆匆地趕回,湊到昭王妃耳畔不知說了些什麼。
沉竹上前走了幾步,走到離自己不遠處的兩個婦人跟前,詢問着:“是發生了何事?”
那婦人派去前面打探的侍女正巧回來,同她回禀道:“那王妃身邊的侍女說的小聲,奴盡力去聽了也沒聽出些什麼來,隻是事情應當是很嚴重的,奴親眼瞧見王妃手松了差點連懷中的孩子都要掉到地上,幸而身邊的徐小姐離得近,上前接了一下才讓昭王妃回過神來。”
沉竹聽後轉頭看向昭王妃的方向,發現昭王妃與她懷中哭泣的孩子已不在原處,側妃楊真出來照顧着席上的賓客,她張望着四處,發現了昭王妃和其侍女的背影,她向後退了幾步,随後謹慎地跟了上去。
昭王妃帶着侍女和那孩子一直走到王府深處的一個院落之中,此院落狹小蕭條,但依舊被人打理,不見雜草,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沉竹躲在牆後,聽着不遠處昭王妃從侍女手中拿過鑰匙打開了院中那扇鎖着的門。
“你帶着彥兒留在此處,不必進去。”
沉竹沒聽到侍女的回應,隻聽到孩子的哭泣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過了一陣,沉竹聽到門重新合上的聲音,昭王妃從其中走了出來,跟那侍女囑咐道:“待會兒找人來将此事處理幹淨,另外将守着這院子的人給我找來。”
“那這孩子……”
“抱到楊真面前,她一向喜歡小孩子,定能解決此事。”
“奴知曉了。”
沉竹聽到腳步聲逐漸逼近,忙走遠将人避了過去,才上前去看。
院落中的石子路有些硌腳,沉竹提着繁重的衣裙一深一淺地走到了那扇昭王妃方才待着的正門前。
大門已然被重新鎖上,沉竹便試着去推開窗,可發現窗子被人從内裡堵上,她用力去推了許久也不見漏出一點縫隙來。
又有腳步聲傳來,沉竹忙躲在了院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跟在昭王妃身邊的侍女,打開門帶着王府中的家丁進到了那間屋子之内。
一番動作過後,沉竹看着家丁從那屋中走了出來,一前一後還擡着兩個女子,一人閉了眼一人還睜着,隻是随意被擺動的模樣像是已然沒了生機。
沉竹心下一沉,他們擡走的人是這孩子的生母與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