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傳來響動,有人自門外而來。
沉竹先看到了昭王背後的來人,開始思量若是現下殺了昭王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可惜來此之前偏偏有個侍女為她引路。
“換昭王殿下猜猜,你身後的是何人?”沉竹對着他說道。
“看來不是我想見到的人。”昭王說話間神色依舊自若。
沉竹繼續向他走近,随後将手中那把奪來的匕首重新還到了昭王手中。
“如此重要的物件昭王殿下應好好保管才是,莫要随意拿出,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昭王殿下可還有事,無事臣婦便先告退了。”
“叨擾昭王殿下。”
站在昭王身後的霍間重出聲,随後牽起繞過昭王走近自己的沉竹的手,就要離去。
“霍大人對夫人還真是上心。”昭王低頭看着手中的賦淩司匕首說道。
他本以為宴席人多混亂,無人會注意到一位被王府侍女引走的女客。
身後沒有回應,他轉身去看,隻看到園中石景與幾叢灌木,除他之外,無人在此。
“你可有事?他可有傷你?”
沉竹面對霍間重的關切先是搖了搖頭,随後說道:“如何才能除掉那昭王?”
“隻憑你一人,怕是有些難度,但若是你想去做,我很願意奉陪。”
“不說這個,你是如何找到的我?此處離宴席并不近。”沉竹将心中的那點不愉快清除,笑着問向霍間重。
她料到了昭王定不會獨身一人前來同她談判,但她的确還在猶豫着,若是打開那扇門的不是霍間重,而是昭王的手下,手中的那把匕首是該刺向昭王還是對準自己。
久未回到燕京城,她應當将自己那些好奇收回,更加小心才是。
“宴席上的那些人大多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卯足心思想要從言語間探究出些隐秘來,我便想着來尋你,可當我去了女客那邊,坐在你身邊的那些婦人卻說你被王府侍女帶走了,我就到王府深處來尋你。”霍間重握着沉竹的手更緊,“昭王找你是有何事?”
“我先前向你要來的沁菊的物件,其中有賦淩司特制的匕首,在仲陽時為了将彭焦推入死局,我在臨行前将那匕首留在了他的院落,昭王得到了消息,這把匕首現下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可是拿此物要挾你?懷疑你與賦淩司有所勾結?”
“他的确拿此物要挾我。”沉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但他如今應當尚不知曉我的身份。”
聽到此處,霍間重心中有些不安,他猜測着是否因為沉竹将他帶離牢獄一事使昭王注意到了她,随即慌張與内疚湧上了他的心頭,是他将她拖入到了更大的危險當中。
二人說着回到了原先的宴席之上,衆人在布滿花朵的園中四散或三兩聚在一處沉默着,竊竊私語着。
見沉竹回來,方才坐在她身邊的那幾位貴婦人圍了上來,向她詢問着方才是何人遣王府侍女叫走了她,身邊的霍間重自然而然被隔絕到了男客所在的另一邊。
“各位夫人多憂心了,叫走我的正是我的夫君。”
“怎會?你家那位在你走後還來尋你,聽你被王府的人帶走很是焦急,忙着跑了出去尋你。”
聽到他人口中霍間重那時的反應,沉竹恍惚了一瞬,随即開口應付道:“就是我家夫君說要見我才找來王府侍女為我引路,興許是他多飲了幾杯将此事忘在了腦後,才在各位夫人面前那樣慌張想着補救。”
沉竹的借口并不能打動那些婦人的心,隻是見沉竹不願說,她們便也不再追問,轉而聊起各自家中新到的綢緞與用得稱心的胭脂水粉。
她們口中的那些複雜的名字都令沉竹感到陌生,看來是要和芙兒約着再去逛逛街市将燕京城中近來大大小小的新鮮事物都了解一番才是。
沉竹心中如此打算着,卻聽到那些婦人又換了話題。
“說起這些胭脂的氣味,倒讓我想起上次在徐夫人家中聞到的熏香,一股冷梅的香氣,很是沁人。”
“是呀,那香味很是淡雅,是極為沁人的,不知是何人将此熏香送予徐夫人,當真是份用心的禮物。”
“是人送的?”提起這話題的婦人頗有些吃驚地問道,“那日宴席散後我曾特意問過徐夫人熏香是何種類,徐夫人親口告訴我,那熏香是她女兒親手所制。”
“那徐夫人你還不了解,平日裡各家婦人辦些雅事她向來是躲得遠遠的,若是她懂得這些,憑她的性格早就将技藝在你我面前展現,何故要藏着掖着?”
“談此人做些什麼,徐家早早站到了昭王那邊同我們不是一道,對了,霍夫人對制香一事可有研究?”
沉竹心中想着事,愣了半晌才接過話來:“我隻略懂得其中步驟,家中妹妹對此倒是頗為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