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拿着一幅剛打開的畫軸,這次畫上的不是平凡的男子,而是容貌姣好的女子。
“這些送來的女子畫像嫂嫂打算如何辦?”霍任芙試探地問向沉竹,“照我看,便點起火,通通燒了便是。“
“芙兒說笑了,還是要拿去給夫君過目才是。“
“給他看做甚?府中有嫂嫂一個人就夠了。”霍任芙的語氣真誠不像作假。
沉竹看着霍任芙認真的神情,她心中是在困惑,早知這兄妹二人一樣無所顧忌,自己先前又何必遮遮掩掩蹑手蹑腳。
“這些畫軸我已分好,一些我瞧着不錯的都放在了這邊一摞,芙兒拿回房中去看吧。”沉竹将桌上的畫軸整整好,向霍任芙的方向推了推。
“好,我聽嫂嫂的,拿回房中去看。”霍任芙笑笑應下。
随後,霍任芙便和身邊侍女抱着畫軸離去,走到門口處又回頭,對着沉竹說道:“對了,兄長不日便要前去周邑,我聽聞周邑的冬日要比燕京冷上不少,嫂嫂可要擇日同我一起上街挑些厚實的皮毛為兄長制些行裝?”
沉竹笑着回答霍任芙:“好。”
她又一次從霍任芙口中得知霍間重的去向。
晚些時候,霍間重歸家,沉竹将白日收到的畫軸一一擺在霍間重眼前,等着他做出選擇。
“這是何意?”霍間重看着畫軸上的一張張人臉,向沉竹問道。
“今日不少官眷登門拜訪,盼望着能與霍家結下一門親事,以在昭王面前有所表現,夫君看看是否要行個方便。”
說着,沉竹走到最後一幅展開的畫像跟前,說道:“比如這個,朝中賓贊郎中黎大人家的庶女,在京中出了名的德藝雙馨,黎大人家中世代為官,在朝中根基深厚,倘若夫君與他家結親,必定會互有助力,兩廂安好。”
“是嗎?”霍間重聽後裝作思考了一陣,看着沉竹說道,“明日應當還會有人上門拜訪,等這些人将畫像都送完,我再做抉擇也不遲。”
“這倒也是。”沉竹點點頭,随後擡眸看霍間重,嘴角帶笑地說道:“那夫君便幫我将這攤開的畫像收起來,找個地方好生安置,以防受潮破損,方便夫君日後再看。”
見沉竹不為所動,霍間重不再回應她的話,從另一邊默默地幫其将畫像收好。
兩人就這麼從兩邊向中間逐漸靠近,直到隻剩放在桌面中央的最後一幅畫像還未被收起。
沉竹正要伸手,霍間重卻趁機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跟前一帶,他的另一隻手得以撫在她的腰後,兩人間的距離迅速被拉近。
霍間重低頭準備從沉竹的脖頸處開始親吻,
“夫君不日便要啟程前往周邑?”
沉竹的話打斷了霍間重的動作,他擡起頭看向沉竹淡漠的眼。
“夫人怎麼知曉?我今日正打算同夫人說此事。”
“芙兒告知于我。”沉竹邊說邊試着從霍間重的懷抱中掙脫,可越掙脫她與霍間重的距離變得越發接近。
見狀,沉竹擡手發力,準備向霍間重的胳膊肘擊去,她有把握這一擊能讓霍間重即刻松開自己。
可惜霍間重反應迅速,他将她的手握在了半空。
但此舉也讓沉竹少了禁锢,她一個用力,順利從霍間重的懷抱中脫身。
霍間重兩手空空,他垂眸掩去一瞬間的失落,轉身将桌上剩下的那一幅畫像收起。
“此去周邑,除了要同羌族交戰,還要去尋訪周邑附近的城邦,可能要呆上些時日,夫人可要同我一起去?”
“一起去?”
“此次同行的還有陳年,顧漣漣也會随行,可同你做伴。”
霍間重循循将話說完,沉竹卻沒有将他的話都聽進去。
東部,周邑,征戰,羌族。
她回想起沁菊潛入霍府取得的那張圖紙。
這是他們早早設好的圈套。
“你未免将事情同我講得太多了些,我尚是賦淩司細作。”
沉竹話音落下,霍間重便知曉她已将來龍去脈想清,他沉着開口:“那你可會将此事寫信告知賦淩司?”
不會。
他知道沉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