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妃拿刀刺向了晏家小姐?”霍任芙聽後不免驚異地發聲。
“應當是這樣的沒錯,出事的地方并不偏僻,就在楊家府邸的附近,一處開闊的院落之中,周遭還不時有人經過。”
“既如此,便是真的了,擅自編排皇家之事是要判處流放之罪的。”霍任芙語氣僵直,她感到自己說出的話都變得冰冷。
沉竹的手撫上失神的霍任芙的後背,上下輕撫着。
“嫂嫂,你先前不是說,燕京城内的達官貴人們都願意維持表面的和平嗎?”
沉竹尴尬地笑笑,柔聲道:“勢大者欲淩弱,勢微者欲反擊,這與燕京城并無關。”
說罷,沉竹喚來霍任芙身邊的侍女,叫其扶霍任芙回房休息。
她則叫沁蘭陪同去街上買些新鮮的菜肉,畢竟今日她還要前去廷正監,去給霍間重送吃食。
今日街巷之上無不在議論着楊、晏兩家發生的大事,沉竹現下從人們口中聽得的故事已和早些時候自己在霍府聽得的消息是兩個模樣。
但故事的内核總是不變,離不開三人間的愛恨情仇。
沉竹挑揀着攤子上的新鮮菜葉,同身邊的沁蘭說道:“待會兒記得提醒我買些新米,沁菊體弱,吃些熱粥也有助于身體的康複。”
“奴替沁菊謝過夫人了。”
“有何可言謝?你們在我身邊陪伴日久,我自該對你們多些照拂。”
話音剛落,便見一衆家丁領着兩三個拎着藥箱的郎中急匆匆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
“禀夫人,那方向是晏家的方向。”
沉竹聽後了然地點了點頭,繼續看着攤位上其他新鮮的蔬菜。
看來,晏家小姐傷得很重。
沉竹在府中的膳房做好了要送去廷正監的飯菜,又将推門一個個地放入盤中又裝入食盒。在這之後,她又端着一碗加了雞肉和菜葉的熱粥,親自去探望病中的沁菊。
和沉竹一并去的還有沁蘭,她在沉竹身後拎着食盒,打算着看望完沁菊,便同沉竹一道前去廷正監。
看到沉竹領着人進來,沁菊支撐着身子坐起來,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
“你今日可感覺好些了?”沉竹将放着粥的木案放在窗前的桌上,關切地問道。
“多謝夫人關照,奴今日感覺好些了,可腦袋還有些發熱。”
“我特意熬了粥,你定要喝。”
“奴知道了,夫人待奴最好了。”沁菊笑着說完,看向沉竹身後的沁蘭,向面前人問道,“夫人待會兒要去往何處?”
“夫人要去廷正監為主君送些吃食。”站在一旁的沁蘭替沉竹回答道。
“那夫人快些去吧,奴定當聽夫人的話将此粥喝幹淨!”沁菊一口氣将話說完,随後又咳了幾聲。
“你好生歇息,莫要勞累傷了身子,若是落下病根,此後便是多少珍貴藥石也難以補救了。”沉竹說話時望向沁菊的眼神中滿是擔憂。
“奴知道了。夫人等我,奴明日定會康健地同夫人見面。”沁菊扯出笑容回答着沉竹。
沉竹不再多停留,同沁蘭上了馬車前去廷正監。
這是沉竹第一次站在廷正監的門前,先前她憂心着自己的性命,沒有閑心顧及霍間重的行事,今日走這麼一遭,才知這一路上的荒蕪,連草木都稀少,更别提會有人煙。
“勞煩通傳霍監副一聲,門外有人在等他。”沉竹逐步走上灰色的石階,在莊重威嚴的石獅之後同站在門前的守衛說道。
守衛見到穿着素衣的女子前來,本想招手将人趕走,卻見此人儀态端莊,說話間氣度不凡,便喚來手下進門通傳。
鮮少在這種場合露臉的弊端在此時凸顯,去而複返的侍衛帶回了“不允其進入的消息。”
“勞煩閣下再通傳一聲,我家夫人帶了飯菜特來看望霍監副的。”沁蘭上前,邊說邊向守衛的手中塞了些碎銀。
“不是我不通傳,二位也看到了,并非是我攔住二位的去路。”守衛将手中的碎銀還了回去,和顔悅色地說道,“天色不早了,二位趕快回府吧。”
被攔在廷正監之外,是沉竹意料之外的情況,她走得急忙,并未帶上證明身份的物件,隻得退了一步。
“人不進去,勞煩閣下将這食盒送進去給霍監副可好?”沉竹說着從沁蘭手中拿過食盒,向守衛的方向輕輕送着。
“這恐怕是不行。“守衛邊說,邊向沉竹擺了擺手,“凡進入廷正監的食物都要經過查驗,夫人張口說是霍大人的親眷,可身份至今不明,我怎敢收下夫人帶來的食盒?”
本想着若能将食盒送進去,霍間重便會出來接她,可現下看來,此法也行不通。
先前曾聽顧漣漣說她常去廷正監同陳年見面,怎得輪到自己便如此艱難?
可她今日定要進入廷正監。
“閣下可否拿此物再遣人去問霍監副一番?”沉竹将頭上的銀簪摘下,所幸今日頭上戴着的是霍間重曾贈予她的生辰禮。
“罷了,我便親自幫你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