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不暢,便想起身走動走動。”說完,沉竹嬌嗔地看向霍間重,“夫君這是在幹嘛?我可不是廷正監中的犯人。”
“夫人莫要多慮,時候不早了,我去沐浴,夫人早些安睡。”
“可要我服侍夫君?”
“不必了。”霍間重搖着頭拒絕道。
夜色深沉,今夜的種種都将被揭過。
隔日,沉竹起的晚了些,進屋前來為她梳妝的隻有沁蘭一人。
沉竹明知故問,“沁菊人呢?”
“她今日稱病告假了,特讓我來告知夫人。今晨我曾查看了她的病情,的确是有些虛弱。”
“可要去請郎中來?”
“夫人的問題奴問過了,沁菊說無需為她請郎中診病,她明日便來與夫人見面。”沁蘭柔聲回答道。
“夫君現在何處?”昨日她睡得早,今晨又起得晚,并不知曉霍間重的去向。
“主君一早便外出了,并未同我們說起去向,奴見主君走時穿着铠甲,大抵是去郊外的營地練兵吧。”
“我知曉了。”沉竹點點頭回應。
待沁蘭将發髻梳好,沉竹讓其先行離去,自己從房中找來了一個火盆,将昨日沾染上血迹的衣物放入盆中,取燭台的火種将其焚燒殆盡。
沉竹蹲在火盆後,靜靜地看着火焰忽高忽低地跳躍,将昨夜留下的痕迹變成塵土,從此在這世間抹去。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然沉竹尚未将火盆中的火熄滅。
“是何人在敲門?”沉竹一邊在房中詢問着,一邊将明亮的火焰熄滅。
“是我,嫂嫂。”
“芙兒稍等,我尚未擇好今日要穿的衣物,不如去院中小坐,我待會兒去院中尋你。”
聽到霍任芙答好離去,沉竹才放下心來。
她将方才閉着的門窗打開,散去焚燒衣物留下的氣味,又将火盆中留下的灰燼倒在屋前的小院中,才前去尋霍任芙。
“不枉費嫂嫂選了如此長的時間,這身桃粉色的衣裙襯得嫂嫂宛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雅秀麗極了。”
“芙兒是最會讨我喜愛的。今日找我何事?”
“我來找嫂嫂是因為我知曉了昨日宴席之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何事?”沉竹笑着回應霍任芙。
“昭王與晏家那位落選的王妃有私情!”霍任芙将說話的聲音壓低,同沉竹說道。
“當真?”沉竹故作驚詫,向霍任芙問道。
“比真金還要真!昨日婚宴之上,昭王妃就是因此暈倒。這二人就在離宴席不遠的一處房間内厮混!不少路過的宮人都看到了在一片倒塌的屏風之後,二人衣衫不整地交纏在一起。”
“這二人也當真是膽大,在賓客衆多的婚宴當日竟然就敢厮混在了一處。不知昭王妃可知道此事?”
“怎會不知?這消息既能傳遍燕京城定能傳遍昭王府和王宮。“霍任芙笃定地說道,“那昭王妃竟就這般忍氣吞聲,也實屬罕見。”
說完,霍任芙還長歎了一口氣,表達着惋惜。
“城牆高聳,人心難測,想必楊家小姐未嫁與二皇子之前,也不曾想到今日會面對如此困局。”
沉竹接過侍女端來的茶後又說道:“不過,昭王妃定會将此事忍耐過去嗎?”
“大抵是吧,在婚宴之前我不曾與王妃碰過面,但這婚事本就由楊禦史丞全權操辦,同王後将此事說定,她若是想做些什麼怕是也要前後顧忌,如此這般便很難掀起些浪來。”
“不過我先前曾與昭王妃打過照面,王妃的性格讓我總覺得她不會将此事忍耐過去。”沉竹端起茶壺,為霍任芙倒了一盞茶後接着說道,“芙兒過往可是常去廷正監給夫君送飯?”
“是,但隻是當兄長晚歸,無暇歸家用飯時我才會将食盒送往廷正監,嫂嫂問此是何意?”
“無甚别的意思,隻是先前總是勞煩芙兒,想着下次便把這差事交由我,我來跑這一趟。”
“如此也好,我便在家中多歇息一陣,多謝嫂嫂。”霍任芙朝沉竹笑着說道。
不待沉竹回應,府中的侍女便前來禀報消息。
“夫人,小姐。”侍女跑的急了些,借着行禮的空隙将氣喘勻。
“何事讓你如此急匆匆的?”
“是奴失禮了,主君遣人來報今日不必等他回家用晚膳,他在廷正監有事要忙。”
“夫君可說了是什麼事?”
“主君派來的人并未将事情說明,隻是奴從街巷間聽來了一個消息,估摸着主君大抵是因此事而忙。”
見這侍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霍任芙忙說道:“有何消息,但說無妨。”
經霍任芙的一番鼓舞過後,那侍女怯懦地開口:“奴…奴聽聞,今日昭王妃回門後,尋機外出,将在不遠處候着的晏家小姐捅了一刀,晏小姐現下還生死未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