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淺笑了幾聲回應。
“夫人可還有要問的?今日歸府之後,奴還要同沁蘭姐姐一起,将新買來的這些幹果整理分次,往每個屋中擺上一盤才好。”說罷,沁菊便要起身離去。
“你為何要殺褚盈?”
沉竹的話攔住了沁菊的動作,她重新坐下,神色自如地說道:“她那日看到了我,她便該死。夫人也曾在南邊待過多年,不會連這些道理都不知曉。”
“那你為何給我遞了解藥,卻不給…”
“給誰?那王府侍女?”沁菊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燕京城内的每一個賦淩司人,隻要還活着的,我都送了解藥,至于将解藥送到之後,他們是否服下,那便不是我要管的事了。若她那人還活着,此事也輪不到夫人來做。天色不早了,夫人該同奴一道回府了。”
回府之後,沉竹叫來沁蘭,讓她去寫一封拜帖遞到景王府上。
沁蘭前腳剛出去,後腳霍間重就走進了房中。
“去景王府所為何事?”
“宮中遞來了帖子,我總是想在宮中表現得好些,便想着王妃娘娘人和善,可教我些宮中的禮儀,也知曉些注意。”沉竹言語間笑得坦然,讓人無法生疑,“對了,芙兒也要同我一起去,夫君可覺得有什麼不妥?”
“無甚不妥,你同霍任芙去便是。”
“夫君在廷正監的事可處理完了?一連幾日難見夫君身影,我總是牽挂的。”說着,沉竹走至霍間重身後,輕輕為他揉捏着肩頸。
“嗯,處理地差不多了。”霍間重閉上眼,含糊地答道。
“這婚事将近,我心中不知怎得,總有些不安。”
“如何不安?”霍間重摸住沉竹搭在自己肩頸上的手,将她牽着坐至自己對面。
“一來是我受城中流言困擾,二來則是有關皇子妃一事。”
“皇子妃何事?”霍間重邊說邊将沉竹額前的碎發捋至耳後。
“夫君在東邊平亂之時,我曾去城外的拂塵寺為夫君祈福,在那處我曾偶遇了這位準皇子妃。”
“哦?楊謠去了拂塵寺?她那等秉性之人怎會去往此處?”
“夫君知道楊家小姐?”
“若連這些我都不知曉,我如何當得這個廷正監監副。”霍間重淺笑着,将沉竹抱入自己的懷中。
“我幾次去赴城中宴席,便也知曉楊小姐此人,那日我在拂塵寺見到楊小姐,當下便是和夫君這般,疑惑着楊小姐怎會來拂塵寺祈願。”
“宮中事之瑣碎煩心,你我怕是難以想象,婚期将近,她去拂塵寺興許是去祈願婚姻美滿,夫人不必為此憂心。”
“夫君說得在理,是我多心了。”
沉竹本想以此為口子,試着向霍間重打探些宮中秘辛,但現下看來,是無果了。
“對了,夫君身上的傷可好些了?”沉竹将話題轉了邊,手拂上了霍間重的衣襟,似是要拉開察看一番。
“夫人不必為我擔心。”霍間重一手将沉竹在他衣邊的手握住,溫聲道,“此去東邊未添新傷,先前的舊傷也已好的差不多,隻是疤痕看着駭人了些。”
“如此便好。”沉竹聽後裝作羞澀地将頭埋到了霍間重肩上。
經由霍間重提醒,沉竹今日才意識到,自他從東邊歸來,自己好像從未關心過他此行是否受傷,戰亂是否艱險難平。
“不過夫人剛才那些話倒是提醒了我,夫人先前去拂塵寺時,除去楊謠,可還有遇見些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