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來榴花汀的動機并不是為了封印邪神,她是來下合歡蠱的。
旁邊的司空玉不解他們話語中的機鋒,還微笑着問應泊川:“那應道友,事不宜遲,我們先前往琉璃塔休息?”
玲珑七阙這些刀修剛剛斬殺了整個玉曲的孽物,想來也需要修整。
應泊川卻說:“諸位先行一步,我們還需留在玉曲待命。”
“待命?”祝遙栀有些好奇,“不是說受天災影響,靈力傳訊無法使用麼?”
“的确。”之前那個嬌小的刀修少女說,“但我們的大師兄也來了玉曲,我們有些事情要向大師兄彙報。”
“既如此,我們就此别過。”祝遙栀沒什麼興趣了,踏上木劍禦劍離開。
司空玉他們見狀,也跟了上來。
然而,在禦劍淩于玉曲上空時,祝遙栀聽到了應泊川對他師姐說:“師姐,大師兄估計要到明天日出之後才能來找我們,每次都是這樣。”
刀修少女輕歎:“隻能如此。大師兄這夜遊之症,連掌門都束手無策。”
應泊川說:“放寬心啦,除了天一黑就找不到人,也沒什麼影響,反正不耽誤大師兄修煉神速。”
這兩人的修為都比祝遙栀高,而且是壓低聲音交流的,按理說祝遙栀應該聽不到,但邪神之眼強化了她的感知。
像是司空玉等人,就完全聽不到。
祝遙栀略微一思索,就知道他們說的修煉神速的大師兄是誰。
應該是她從小聽到大的,玲珑七阙首席大師兄,李眉砂。
很快,祝遙栀等人禦劍來到榴花江上遊,山谷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九層琉璃塔,清光流轉,煌煌如天宮神阙。周圍群山拱峙,萬木如濤。
仙盟在修真界至高無上的地位可見一斑。
祝遙栀收劍落地,琉璃塔前幾個守衛的仙盟修士應聲前來。
祝遙栀和他們交流了幾句,就被引至琉璃塔一層的樓閣。
“劍閣的諸位暫時先居于此處,若無他事,我還需去禁地巡邏,告辭。”為他們引路的仙盟修士話語冷硬,很快離去。
走去自己房間的途中,祝遙栀還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快看,他們腰間的弟子令牌刻着的是飛雪照月吧,這是劍閣的宗門徽印。”
“哎喲,堂堂劍閣居然也和我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共居琉璃塔一層啊。”
“沒辦法,你看看頂梁柱的霎雪劍現在成了什麼鬼樣子?劍閣連續十年在修真界的試鋒會武中連前一百都進不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霎雪劍這一代的傳人不如一生下來就早早夭折,這樣霎雪劍還是昔日驚世名劍。”
......
祝遙栀路過,淡聲回了一句:“已有之事,後必再有。”
給她等着,她一定會召出霎雪劍,一定、一定會把這些人踩在腳下。
不過她倒也從中得到了一個信息,這座琉璃塔,各個宗門是按照地位從低到高一層一層往上排的。
祝遙栀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兩扇門一關,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
她現在浴桶泡了個澡,然後就倒在床上,兩眼一閉就是睡覺。
這幾天連軸轉,真的太累了。
祝遙栀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天色還黑沉沉的,大概是修士的身體素質比較好,半夜醒過來後她就不困了。
原本是想繼續睡的,但沒睡着。
祝遙栀轉念一想,反正睡不着,不如起來修煉。
于是她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從錦囊裡摸出一本功法,燃起掌心火看了起來。
如果她每天都學習一種邪魔外道,這樣下去她将會強得可怕!
今天祝遙栀學的這本是:請神咒。
顧名思義,就是獻祭自己的身軀,請各路仙神上身以獲得神通的法術,多用于魔教中人。
祝遙栀學了個大概,說真的,可能是因為魔修素質參差不齊,所以魔道功法都用語簡單粗暴,是個人就能看得懂。
相比起來,仙門法訣大多晦澀難明,全是文盲文,看得她雲裡霧裡。
祝遙栀決定來小試一下。
雖然請神咒有一定風險,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但祝遙栀修為不高,哪會有什麼神明瞧得上她。
因此許多人的請神咒都是落空的,沒有神明應答。
再說,要是有什麼風險,她還有那枚邪神之眼,再不濟系統也不會放任她被奪舍。
于是祝遙栀捏訣念咒,嘗試請神上身。
念完咒之後,祝遙栀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等了一會,還運轉靈力檢查了一遍周身經脈,沒有任何變化。
行吧,請神請了個寂寞。
看來還是她的修為太低,沒有什麼神看得上。
祝遙栀又躺了下去,打算一覺睡到天亮。
但下一刻,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栀栀...”
???
祝遙栀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請神請着請着把小怪物請了過來?
祝遙栀燃起掌心火照亮了這個房間,在四周查找邪神的蹤迹。
但是這間小閣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你在哪?”祝遙栀問。
邪神輕輕“唔”了一聲:“在你、裡面。”
???
祝遙栀滿頭問号。
她凝出了一面水鏡,然後就看見鏡中的自己鬓角上開了一朵小小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