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一應聲,喻遙立刻長出一口氣道:“謝天謝地,你可終于回話了。”
阿宋被帶走後,喻遙曾嘗試無數次利用心聲傳音問詢她的情況。但因陷入昏迷,她身體内部心聲傳導的通道關閉,故而無法感知到任何傳呼,如今再試可算是有回應了。
阿宋将剛才與花女打交道的細節盡數講給喻遙,打算一起分析下她的古怪行為。
但他聽後,卻先道:“你的身體現在真的沒有問題嗎?”
阿宋一愣,晃晃腦袋,又感受了下身體各處情況,笃定道:“确定,身上一點難受的地方都沒有。”
喻遙道:“那就好,那就好。”
半晌,思考後道:“花女觸花即枯,很可能是因為承受了一定的詛咒。”
阿宋道:“詛咒?是誰給她下的呢?”
喻遙道:“這種帶有惡意的詛咒,不會是天道降罰,反而看着更像是和某個強大的魔進行了交易所付出的代價。”
阿宋道:“和别的魔做交易?她的魔息已經那麼強大,還有什麼是她要靠和人交換才能得到的呢?”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她本人才會知道了。阿宋暗道,一會等花女回來,應該想辦法試探一下這些疑問。
喻遙好像知道她在這樣想,立刻道:“阿宋,你不要妄動,這個人行為難測,捉摸不透,很危險。”
随即又道:“你現在就在祭壇下面對不對,我現在立刻去找你。”
阿宋應道:“好,我等你,你放心,我不動。”
那邊喻遙生怕自己晚一步阿宋就真的輕舉妄動,立刻把心聲切了,估摸着應該是去找下來的路了。
而阿宋這邊,說是不動,但不動是不可能的。
她走到石室門口,扒着門框往外邊張望。
花女并不在外室。外室洞内寂靜,隻有血池的翻湧水流聲,她走到血池旁邊,盯着那顆紅色的珠子,想了想,平展雙臂,掠起身子到血池上方,開始端詳起這顆紅珠。
這珠子通體猩紅,遠看光滑正圓,細看不然,上面好似附着了些細小的紋路。
它散發着的光十分張揚,仿佛象征着一種強大不羁的力量,又帶有一種奇妙的誘惑力。
阿宋情不自禁伸出手試圖碰觸它。
馬上要觸及,那紅珠忽然開始劇烈的震顫,随後緩緩自轉,将另一邊朝向阿宋。
她眯起眼睛,注意力盡數聚焦于這紅珠之上,見其正面中間有一條格外深粗的紋。
忽然!那粗紋猛地一睜開來,露出了裡面的眼白和紅色瞳仁。
阿宋大驚,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紅珠,而是一隻眼球!上面那些細小的也不是什麼紋路,而是眼球上的青筋。
“你在幹什麼!”
身後地面之上花女不知何時歸來,看到阿宋行為立即大聲斥道。
被抓個正着,阿宋本就被那紅珠驚到,又被花女這麼一喊,本就不足的靈息立刻紊亂了,無法自控身體,整個人直朝下方血池墜去。
花女見狀登時瞪大雙眼,毫無猶豫地從地面飛身掠向阿宋,一手從她腋下穿過,一手則摟住她雙腿,摟住她整個人,動身返回地面。
強行運轉受損的魔息,花女一落地放下阿宋就吐了口血。
阿宋急忙扶着她道:“你沒事吧?!”
花女擺擺手,臉上卻有急迫神色,阿宋剛欲開口為自己解釋,便被花女一揮手施禁言咒直接封住了語聲,無法開口。
她将阿宋拽回内室,不等阿宋反應過來,又封住了她的行動,讓她站在屋内,自己則走回外室,關上了石門。
封了言語沒封聽力,不一會兒,阿宋就聽到門外傳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人對花女道:“你受傷了?”
這女子聲音溫軟,語調懶洋洋的。雖隻言四字,卻能從中聽出些許肆意狡黠之感。
花女低沉地嗯了一聲。
女子嬉笑道:“怎麼回事?居然還有人能傷得了你?”
她這話說出來并不像是在真心關心花女的傷勢,反而一股調侃之意。
花女道:“昨日進來幾個不長眼的道士,有點本事,教訓起來費了些氣力。”
這兩人聽起來關系十分相熟。阿宋暗中奇怪,為何花女不直接将她們進城之事與此人道出,反而編謊話替他們隐瞞。
女子道:“難怪我進城之時,我瞧你那花陣和人傀都動了。”
話頭一轉又道:“近日那眼睛養的如何了?”
花女道:“尚可。”
女子道:“那就好。”
花女語氣不太客氣,冷冷道:“你今天來這,就是替他問這個的?”
女子道:“嗯哼。”
花女道:“他為何不自己來。”
女子道:“貴主每日事務繁忙,這種提醒的事情,自是我替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