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但願我們能遇到美嬌娘靈體。”季言心應着,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次便從我身上取時間吧。”
“不用。”王朝搖搖頭,眉宇間染上一抹悲憫,“方死之人身上時間會稍作停留,那斷送性命的十二人,不能讓他們白白葬送性命。”
說罷,不辭說出了心中理清的思緒:“将月圓之夜提前一日,以青丘人作餌,将般若之眼開啟,引幕後之人現身。在那人即将招來兇獸的千鈞一發之際,将其抓獲,青丘之困得解,我們也能如期離開。”
季言心點點頭:“正是。”
王朝納悶:“可那方時宴能同意麼?畢竟要以整個青丘性命作餌,般若之眼才能運行。如若計劃失敗,可是真會搭上整個青丘。”
百裡翊挑眉冷言:“你當本座是吃素的麼?區區兇獸,即便來個十隻八隻,本座亦能一網打盡。”
三人有些豔羨地将目光投向百裡翊,不約而同腹诽:“何時我也能如此狂拽酷炫啊!”
此時,季言心當機立斷,滿腔熱血:“不用等方時宴抉擇了,我們立刻行動,随我去青丘墳冢,将長眠的魂魄盡數召出,替了青丘活人作餌即可。”
此言一出,王朝對季言心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真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
不辭厲聲道:“不可!為幾萬亡魂畫靈,你的心頭血又有多少?”
季言心故作老陳,平心靜氣道:“莫要慌,此次畫靈隻需作餌用,并不需我一直用心花滋養。況且,在我修出心花雛形時,我試了一試,用魔氣畫出了小幽煞的靈體,雖存留時間不長,但始終是成了。”
百裡翊聞言面上毫無波瀾,心下卻甚為在意,有種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的錯覺,還是季言心背着自己的小動作屬實太快,她何時用魔氣畫的靈?
不辭這才松了口氣。
王朝不解:“那般若之眼以假的青丘活人為餌,那真的青丘人怎麼辦?總不能将他們全都迷暈吧?”
“嗯對,全部迷暈。”季言心看着王朝的神色,滿是孺子可教也的意味。
王朝嘴角抽搐:“那麼多人……迷迷……迷暈?!”你簡直在危言聳聽。
結果是不辭在危言聳聽:“這個包在我身上。”
王朝懵然不知地看着兩人,他顯然不知道招搖派宗旨主打一個天馬行空,出其不意。
王朝愣愣道:“迷暈之後呢?你不會……”他看了看季言心食指上的納戒,大膽猜測,“要把他們全放須彌納戒了吧?”
“诶呀。”季言心兩眼放光,恍然大悟,“這個方才還沒想到,王朝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王朝斷定,不能同招搖山的人較真,較真一定會輸。
之後季言心一把推開水牢的門,不知是他們其中有人使了什麼法子破了水牢鎖上的結界,還是方時宴壓根兒就沒想過要關他們。
就這樣,日升月落後,一行人在青丘潛伏了一日。
百裡翊斜倚在請求最高的桃樹上,俯瞰着目下一切。
不辭則易容成他人,于青丘各隐蔽角落處放置上一形似镂空香囊球之物。
季言心與王朝來到青丘墳冢,王朝找到昨夜身死那十二人的位置。
王朝碎碎念:“生死有命,我向你們借一日,用作青丘,願你們在天有靈,佑我早日遇到心意相通之人。”
季言心不知從哪兒冒出頭來,冷不丁來一句:“聽說求姻緣得拜月老,你求亡魂恐适得其反。”
王朝背脊發涼,吓了一跳:“你能不能帶點聲音,再說休得聽人牆角。”
季言心其實對王朝的心願不感興趣,她隻是路過,見王朝神神叨叨便好奇湊近看看,哪知他在向亡魂求姻緣,真是聞所未聞。
來墳冢前,季言心又向百裡翊借了一些魔氣,融入心花。果不其然,心花躁動難忍,原本在心花上的靈氣感受到魔氣想要對其驅逐,兩股力量就一直在心花上拉扯,看來想要通過百裡翊的魔氣來修出更高境界的心花有些行不通,得像别的法子。
季言心選定一座墳前,兩指覆在心口,嘴唇翕動念了個訣,強行将魔氣與自身靈氣融合,而後将其引出,置入墳冢。
下一瞬,一個活生生,溫婉娴靜的美人便站在季言心面前,懵然不知地看着她。在瞥見季言心腰間招搖山的令牌時,她眼波裡閃過一抹歲月靜好般的欣然:“姑娘可認得季無塵?”
季言心怔怔道:“那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