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擡腳踩在了他的心口處,隻微一用力,穆禾便痛苦地哀嚎了一聲,猙獰的表情再配上他的面容恐怖至極。
花姻看着這一幕,眼裡有些許動容,可到底還是别開了臉。
“地圖在哪?”祁烨垂眸看他,淡淡地問。
“我……我……不知……”
祁烨扯唇一笑,腳上又用了些力氣,輕飄飄地開口,“這樣啊……”
“啊!!”穆禾慘嚎聲劃破天際,花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沖着穆禾厲聲道:“你真是不配活着!!”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穆禾的痛苦一般,他雙眸充血,死死地盯着祁烨,一字一句地道:“在……南昭……王座之下……别……殺我……”
祁烨沒再用力,手中寒光一閃,直中穆禾眉心,穆禾當即暈死了過去,再沒了掙紮。
花姻瞪大了眼睛,卻聽祁烨淡漠地道:“他沒死。”
花姻跪在地上不住地給他磕頭,哽咽地道:“多謝主上。”
兩人離開後,國師府顯得越發恐怖靜谧,寒涼的月色照亮了地上還未幹涸的血泊,角落裡的陰暗似乎彙聚成了一條毒蛇,緩緩地纏繞住了穆禾的身體,緊緊地将他勒緊——
“呵呵呵……”一陣詭異又蒼老的笑聲傳來,原本已經失了神識的穆禾卻猛然睜開了雙眼!
……
宗政宣不過同塔塔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卻已幾次躲開了她的靠近,他本就厭惡這個女人,如今看到他這一臉春`情的嘴臉,更是想吐。
塔塔一副委屈的樣子,“诶呀,驸馬,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何必如此矜持呢?”
她話音落下,又撲了過去,可宗政宣這次卻是沒躲,直接扯開了話題,“公主可曾聽聞杞國的藏寶圖?”
塔塔眼珠轉了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自然是聽過的,當年杞國亡國,藏寶圖被一分為四,南昭王宮是有一小張的。”
宗政宣眼前一亮,“那南昭的藏寶圖……”
塔塔擡手掩住了她的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來我寝宮,我同你細說。”
宗政宣眯了眯眼,他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如今卻是别無他法,他勾唇冷笑,應了一聲,“公主請帶路。”
塔塔心花怒放,忙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哼,死樣,我還真以為你是柳下惠呢……”
……
如今南昭王和衆臣還在摘星樓,取一張藏寶圖對祁烨來說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可他卻并未立即離開。
他問出了宗政宣的位置,便找到了塔塔的寝殿。
如今宗政宣正被塔塔糾纏着,他想問出藏寶圖的下落,可塔塔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最後還被塔塔拉到了床上。
“驸馬,今夜良辰美景,月色正好,不如我們先入了洞房吧……”她說着,便要去扯宗政宣的衣物,宗政宣這哪裡能忍,回手便要劈暈她,可塔塔也是個會武功的,同宗政宣打了起來,可到底是些三腳貓的功夫,最後還是被宗政宣制服綁在了床榻上。
宗政宣在殿中翻找了一番,卻是什麼都沒找到,他抽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抵在了塔塔的脖頸,“說,地圖在什麼地方?”
塔塔不言,就在宗政宣還要逼問的時候,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宗政宣回頭看去,雙眸大睜,“祁烨,果然是你!”
塔塔在見到祁烨的一瞬間,眸光發直,匕首劃破了她啊脖頸她都未曾察覺,喃喃地道:“極品……”
祁烨不同他們廢話,出手直取宗政宣名門,宗政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身上有傷,還沒抵擋幾招便倒在了地上。
“你為何要騙小意?!你意欲何為?!”宗政宣捂着心口,冷眼盯着他,眼前這個男人太過可怕,姒意同這樣的人在一處,實在是讓他不寒而栗。
聽到他這般親昵地喚着姒意,祁烨眼裡的陰狠已然盡數湧現,又是毫不留情地出手,這一次宗政宣無力閃躲,生生地挨了他一掌!
這些日子以來,姒意因為這個男人變了好多,祁烨厭惡她這樣的變化,他想她一直如從前一般同他親密無間。
想到這裡,祁烨又朝他走近一步,就在此刻,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祁烨眉眼一凜,他猶豫片刻,已然擡起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很久之後,祁烨回想起這一幕時,依舊十分後悔,他該殺了宗政宣的,殺了他日後就不會有這麼多變數了……
日升月落,好似掩住了這一夜的暗流湧動,姒意卻什麼都不知道,依舊在沉沉地睡着。
祁烨坐在一側,就這般靜靜地看了她許久。
過了片刻,姒意似乎有點蘇醒的意思,她翻了個身,散落的碎發落在了她的側臉,她有些不舒服地皺了下眉。
祁烨無奈笑笑,正要替她整理頭發,可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白淨修長的手就這麼尴尬地停住了。
他眼眸黯淡,到底是收回了手,還是起身離開了。
姒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她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又想到了宗政宣要去宮中,連忙起身出了門。
花姻見出來,有些心虛地笑笑,問,“小姐,您醒了,您睡了許久了,可是餓了?”
“我睡了多久?”姒意不解地看她。
“一日一夜了。”
“什麼?!”姒意瞪大了眼睛,“那宗政宣呢?!”
花姻沒說話,姒意忙要往他房間走,可推開門後卻見小二正在收拾東西,姒意滿眼震驚,正要去問,身後卻傳來了祁烨的聲音。
“他走了。”
姒意回頭看他,“怎麼可能?!他不會對我不告而别。”
她說着,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急急地問,“小烨,他何時走的?”
祁烨緊緊地盯着她,他不想同她再生什麼龃龉,可心裡的壓抑又添了一層,猶如蟲蟻在他心上啃噬一般,甚至讓他難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他将昨夜拿到的地圖遞給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僵硬,“宗政宣回天晟了,他說日後不會與你再見了。”
姒意顫着手接過那小片地圖,滿眼不解地看着他,“你為何要騙我?”
祁烨的呼吸一窒,垂在身側的手已然緊握成拳,他冷笑着看她,第一次用這樣陌生的語氣同她說話,“呵,是我騙你,還是你以為自己能同他的江山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