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村裡的人還不是很多,江月将三輪車停在了村口,裹緊外套緩步走進了村子裡。
在略顯空蕩的村巷之間,江月很快便注意到了側身對着自己、正畫着畫卻注意力不集中的餘寂。
他對着一面基本上沒進展的牆面沉思着,穿搭與以往沒什麼不同,甚至可能更花了些心思,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精緻的小禮物。
今天雖仍然穿的他繪畫時最鐘愛的白襯衫,卻也不單調,領口處别上了一枚銀色的小鲸魚胸針,配上一條深棕色寬松西裝褲,同色系木制金框被架在發頂。
他不近視,卻喜歡帶着無框眼鏡做裝飾。
嗯...倒是還算簡單清爽,江月遠遠地乍一看還真有些青春男大的氣質了,剛想出聲誇一下他,一靠近便被他耳朵上的一二三,三個銀色小碎鑽耳釘閃到,以及...他永遠抛棄不了的貴族皮鞋。
啊,這就是潮男的力量嗎?閃到她睜不開眼睛了。
隻是與他今天依舊打扮精緻、像是随時恭賀誰的樣子相比呢,餘寂此時的精神頭算不上高。
他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這套衣服有多貴,交叉着腿随意坐在地上,無力地托着腮,嘴裡咕囔着:
“什、麼、時候才回來呀~”
一米八幾的個子窩作一團,夾着畫筆“胡亂”作着畫,想到江月還不回來,在外面樂不思蜀的樣子,他就氣不過,戳着畫筆在顔料盤裡重重地打圈以發洩自己的郁悶。
她這個“監工”不在的這幾天,小畫家開始偷懶了?看來她還真得鞭策一下他了。
這麼一想,那自己給他帶的東西還真沒白帶。
“哝,餘大藝術家。”江月停在他面前微微屈身,一隻手扶着膝蓋,一隻手遞向他,“怎麼了?看起來病恹恹的。”
在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陽光被遮擋後,餘寂就已經意識到來的人是誰了。
他聞聲慢悠悠地擡頭去看背着光的江月,對方此時正因疑惑微微偏了偏腦袋,淺笑着看着自己。
你犯事了知道嗎?
而且,她現在居然還笑得出來!這幾天在外面過得開心極了吧?有人陪她玩是吧,消息也回的慢又敷衍,哪裡還記得這家裡還有一個他呀。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認識啊,我是大藝術家的腦殘粉啊,請問收粉絲禮物嗎?”
“不收!”餘寂盯着面前的東西,哼,他一點也不好奇是什麼好吧。
很快收回了視線沒好氣地問:“這是什麼?”
“你猜?”
“不猜。”他偏過頭去,自己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繼續随意地用畫筆點着牆壁,心中始終堵着口氣,嗫嚅道:
“别以為一杯喝的就能給我打發了。”自己才沒那麼好哄……
“哦~這樣啊。”江月跟着單膝半蹲下,手背蹭了蹭他的小臂,想要讓他再看看。
又将手中的喝的向前遞了一下:
“是特意給你買的…”
邊說着邊時刻注意着對方的反應,一字一句着輕聲道:“草~莓~奶~昔。”
草莓奶昔?!餘寂忍住想要回頭的心思,驚訝于她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喝草莓奶昔。
眼看着餘寂鼓囊的臉頰果然在聽後消了消,江月被逗笑,忍住想要戳戳它的沖動,心想怎麼會有人的臉頰肉那麼可愛。
掩唇控制住笑意,情真意切道:
“我一直放在懷裡保溫着,就怕化了。”
說完有似惋惜着:“既然你不喜歡喝,那就算了吧,我給..”她話音還沒落,剛要收回手上的東西便被餘寂攔下。
給誰?不給他,江月還想要給誰?
給轉角遇到愛的那位嗎?!
他急道:“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愛喝了?我隻是現在不渴而已,哪有送人東西又要收回去的道理。”
“哦,我啊。”我送别人東西喜歡收回去。
江月眨眨眼,擡了擡手,“沒事的,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吧。”
餘寂已然将草莓奶昔接過,怕江月伸手是要要回去,抓緊換了邊手抱在懷裡。
“不還不還就不還,我這是看你求我喝的樣子好~可~憐~,所以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不過……”
擡了擡下巴,疑惑着:“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的?”
努力壓住嘴角,難不成她暗戀我?!
看他護食又嘴硬,江月笑笑點了點他的手背後,收回手不逗他了:
“好,還是我求你的。是上次聊天的時候,聽你說過喜歡喝奶昔,摘櫻桃時也總說更想吃草莓。”
她繼續笑意盈盈地緩聲道:
“所以……應該不難猜出吧?”
這段時間一起吃飯生活,江月已經看出餘寂喜歡甜膩膩的東西,無論是喝的還是吃的上面,他都更像個小女孩。
可他平時打扮的又酷又潮,行事風格也是風風火火的。
所以江月隻要一想到他單手開着跑車,單手捧着一杯草莓奶昔喝的滿足的樣子就想笑。
按理說應該早就化了的,餘寂手心還能感到杯壁外的水珠和一絲涼意,就市裡到這裡的車程來看,餘寂知道江月沒有在說謊。
“我..回去再喝,留着。”他将其小心放下。
江月對他這種行為感到好笑,也可能是覺得确實有些可愛,不自覺散發出母性的光輝:
“哦哦,好滴,倉鼠派藝術家,還會屯東西了,喜歡喝下次我再給你帶就是。”
蹲的累了,江月說完便活動着身體站了起來,跺了跺腳:“你先忙吧,我回去洗個澡,這幾天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