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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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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一維咬着牙,就地踹死他的心都有了,可偏偏越發下不去手,眼底竟還逼出了一點腥紅色。

“而且你憑什麼認定我就是背黑鍋的?”張良朋終于找到反攻的機會,用袖口抹過嘴角,從牆邊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馮一維皺着眉頭,他身後也全是卡十組衆人凝重的審視。

就像劇場燈滅的那刻,帷幕徐徐拉開,台下的觀衆都在寂靜等待。

張良朋忽然哼出一聲自嘲的笑:“我看上去就那麼淳樸善良嗎?”

無人響應。

他又自問自答似的搖搖頭:“你們對賤人的要求太低了。”

“箱子的事就是我幹的,不然憑蔣友那幫慫貨,他們即便有那個心,可他們有那個膽嗎?”張良朋盡力穩住顫抖的聲音,“馮一維,其實我早就看不慣你了,别天天活得像個中二病晚期行嗎?你真的以為你在卡十組是大爺,可以罩着這裡一輩子啊?”

馮一維拳頭越攥越緊,作勢要打,張良朋卻吓得打了個激靈,馮一維見他這副模樣,跟着一愣,随即松開了氣力,掌心留下的都是交錯的指甲印。

張良朋努力端正自己的慫樣,又轉向言崇飛,懇聲道:“言隊,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件事最後會把你牽扯進來。我知道你和昂少昨晚去找了蔣友,他确實跟我一樣不是個東西,但說到底,他們幾個都是被我慫恿的。如果不信,可以去看23号那天傍晚的監控,應該拍到了我跟他們在三樓生理間碰頭的畫面……”

靜止的人群終于有了反應,大片的目光逐漸轉移到言崇飛周圍,帶着更深的猶疑和錯愕。

華景昂禁不住仔細回想昨晚的錄音,蔣友确實沒有完整交代事故詳細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在明面上承認誰是背後主謀,隻是因為他們和張天材之間衆所周知的關系,才先入為主,默認了一切。

原本想等到今天在第三方的見證之下再一五一十說個明白,結果不小心讓人鑽了空子,形勢陡然發生扭轉。

張良朋一來就抛出大段說辭占盡先機,顯然已是準備妥當,不管是他主動提到的監控還是蔣友那邊的說辭,想必都重新商量好了,誓要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将所有事情都圓回來。

“也正是因為牽涉了無辜的人,我才有點過意不去,幹脆直接坦白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别白白耽擱了大夥兒的訓練——”

“你不會以為你背完台詞我們就真的信了吧?”言崇飛在這一番肝腸寸斷的自白結束前毫不留情插了一句。

張良朋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醞釀好的情緒竟被言崇飛一句話生生打亂了:“啊?”

一旁聽得掏心撓肺的安星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沖呂明遠驚奇地問:“難道剛剛說的不是真的嗎?”

呂明遠:“……”

“照你的說法,”言崇飛開始替他捋思路,“你對馮一維懷恨已久,于是‘慫恿’了一幫比你更年長的前輩戰士,一起謀劃箱子的事,沒想到最後遭殃的是我,你們的計劃被打亂了。然後我去找蔣友對峙,稍微威脅幾句,他就什麼都承認了,卻死活沒出賣你,結果你這個幕後主使反倒自己過意不去,就勇敢自首了?”

張良朋有些不知所措,忐忑地咽了咽喉嚨。

豈料言崇飛轉眼變了臉色,喝斥道:“你他媽在這兒跟我演什麼匪幫電影呢!”

張良朋又是一顫,瞬間噤了聲。

馬知書也終于看不下去:“朋哥,你說你這是為什麼啊?”

破綻百出,跟小醜似的。

馮一維不知為何失去了罵人的興緻,從地上撿起空箱子,趁張良朋被拆穿之後無地自容,順手扔還給他,轉移了注意力。

全程一句話沒說。

張良朋接住紙箱,卻像抱住了有千鈞之重的烙鐵,頓時整個人深陷在原地,再也邁不開步子,不覺又是淚眼模糊。

好像比那次黃昏哭得要輕一點,但心裡卻是千倍萬倍的難受。

那是一種深深的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一如學生時代坐在窗明幾淨的教室裡,望着身邊那些總是無憂無慮、意氣風發的同學,他也會忍不住開始嫌棄自己。

刹那間,時光好像脫離了既有軌道,獨自在外流轉起來。

一名戰士穿着光鮮亮麗的制服,乘坐豪華的私家車來到集團打卡上班,度過嬉皮笑臉的一天之後,他和朋友一起打卡下班,又乘車回到有海市“富人天堂”之稱的今宵廣場,從錢包裡掏出嶄新的百元鈔票,交給司機并道一聲明天再見,然後,趁無人注意,獨自溜去最近的地鐵站,踏上回家的路。

如此,一天接着一天。

這就是張良朋近三年來的生活。

張良朋從小是個鬼機靈,長相也猴精猴精的,有時惹人嫌,有時又招人疼,比如老家門前賣煎餅果子的老大娘,已經對他愛恨交織許多年,因為此人的嘴甜得不得了卻總是賴皮賒賬。

那時候,張良朋還在老家的學校念書,腦筋轉得比一般同學都快,偶然一次路過街邊的酒吧,看見電視機正在直播作戰比賽,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天神下凡,此刻才終于找回了重歸的路。

于是,他憑着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和一點小努力,竟就考上了五校作戰聯盟,成了一名科班出身的預備戰士。

張良朋孤身來到外地求學,看見五湖四海的年輕人聚集在校園裡,貌似一樣的朝氣蓬勃,實則深究起來,卻處處都有讓他無法直面的差距。

作戰學院的學生大部分非富即貴,或者,天生出類拔萃,擁有輕松改變命運的能力,使得他越來越不敢面對自己的平庸。

張良朋還記得虛拟CITY剛剛橫空出世那陣,無領導集團在海市開設了體驗館,門票對學生來說可謂天價,更别提從外地過去還有不菲的交通開支,但他的同學們竟然可以連夜乘坐飛機前往海市,就為了湊上開館第一天的熱鬧。

那是他兩個月的生活費。

回來之後,所有人都在訓練教室裡聊得熱火朝天,張良朋一個人站在邊上羨慕地旁聽,時不時還會熱情地迎合幾句,不讓自己顯得太不合群,可笑容已經支撐得很勉強了。

後來,大概是祖墳冒青煙,張良朋憑着不錯的爆發力潛質,在招新中發揮超常,順利進入作戰行業的頂級平台,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母校人見人誇的優秀畢業生。

張良朋一度覺得自己都快飄上了天,可他很快又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朦胧的霧氣,熱鬧完也就散了,他身在異鄉,甚至連一個可以大晚上叫出來一起慶祝的朋友都沒有。

他安慰自己說,也許大家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他接下來還要繼續深入這個圈子的中心,并不用過分在意。

但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

無領導集團裡的戰士,身家背景都是看不見天花闆的,就算比臉皮厚,強過他的也比比皆是。

大家都不缺錢,所以張良朋也隻能将自己扮成和他們一樣的人——虧得他從小撒謊不臉紅,又喜歡了解精英階層的生活,這才包裝得幾乎毫無破綻。

隻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橫貫在前,張良朋覺得自己光是融入新的交際圈就已經損耗了大半精力,尤其是他還運氣不好,一進集團就遇上了張天材這樣的人。

因為一罐被踩扁的飲料,他被張天材注意到,此後就像誤打誤撞揭開了潘多拉魔盒,一發不可收拾。

張天材喜歡廣結人緣,跟誰都愛稱兄道弟套近乎,也喜歡招攬一些聽他話的小跟班,以此彰顯他的個人魅力,每逢佳節還熱衷組局,邀一幫狐朋狗友下班後一起吃喝玩樂,美其名曰盡享人世繁華。

舞池裡炫目的彩燈漫天狂舞,昂貴的酒水被故意搖成泡沫四處噴灑,歡聲笑語像接連爆破的煙花,掀起了迷離的浪潮。

這群年輕的“棟梁之才”聚在一起盡情暢談人生、指點江山,好像世上沒有任何艱難險阻。

張良朋身在喧鬧中央,望着眼前的一切,猶如晴日之下恣意漂泊在溫泉海上,酥得骨頭都快化了,久而久之,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張良朋跟着他們一起玩鬧,吃穿水準也一律照搬,他越來越無法拒絕這樣自由潇灑的狀态。

然而,次數越頻繁,他的錢包也越空,新人營戰士的工資和過去的積蓄已經無力再支持這樣放縱的生活,張良朋不得不試着減少參加活動的次數。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處境,他編了無數謊話,張天材那幫人不想掃興,竟還上趕着借錢給他。

張良朋以前沒受過這樣的好,以為自己交到了貼心的真朋友,可随着借的錢越來越多,他的謊言也越來越簡陋,張天材等人逐漸認清他是一個又窮又愛裝的low貨,态度當即來了一個急轉彎。

張良朋依然可以參與他們一切活動,隻是從此變成了助興的工具,被羞辱、被群毆,必須随叫随到,還不能有任何的反抗和嫌惡。

在張良朋的認知裡,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是一定不能得罪的,也是必須要去迎合的,而他自己大概已經碰上了,隻能自認倒黴。

噩夢就此降臨,晝夜不歇,過往一切機敏和驕傲都變得不值一提。

他越發覺得自己賤得像條狗。

主人教訓得越狠,他就越要拼命搖尾巴證明自己,并以此來保護自己。

直到那次黃昏,打得不可開交,他才發現自己過去小心翼翼尊崇和膽怯的東西原來什麼也不是。

活着,就根本沒有豁不出去的。

自己真是卑微到骨子裡了。

對張良朋來說,馮一維此人和他結識過的那些富二代不太一樣。自戀吹牛的時候過分誇張,但正經事較起真來又有一股少見的“窮酸氣”。

很多時候,張良朋還會覺得他倆身上有相似的地方,具體什麼也說不上來,隻當是天生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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