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多時的馮一維總算現身,後座載着張良朋,竟然将摩托車直接開進了樓裡!
“你們果然在這兒!”馮一維頂着狼狽相,态度還是一如既往暴躁,“還不趕緊動起來!外面盤子多着呢!”
馬知書有莫大的委屈堵在喉嚨裡,最後隻能重重歎了一聲:“馮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再晚到一會兒我們就快中道崩殂了!”
先鋒是攻擊的主力,相當于團隊行進的助推器,可馮一維在上半場完全脫離組織,沒有起到任何開路的作用,平白加重了其他成員的消耗,基本失去了分工的意義。
這場演練明明那麼重要……
呂明遠越想越氣不過,不由得擰緊眉頭,眸中陰沉一片,安星見他快要耐不住怒火,趕緊伸手輕輕搭住呂明遠的肩,有勸慰之意。
呂明遠勉強藏起幾分怨氣,回頭給安星一個放心的眼神,餘光又瞥見周介靠在牆邊佝偻着腰,微屈的雙腿不斷發抖,整個人已接近脫力的邊緣。
“你沒事吧?”呂明遠不安道,“待會兒還有兩次翻轉呢……”
周介絲毫提不起力氣開口回應,維持原有的姿勢,盡可能搖了搖頭,呂明遠卻越發焦慮,連看向華景昂的目光裡都多了一絲不甘的憤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華景昂在這場演練中已經不是在放水了,而是直接放了一片海。
汪洋大海任性地傾覆離去,丢下他們這幫蝦兵蟹将在幹涸的泥灘上掙紮,毫無翻身的機會,像小醜似的被命運戲耍。
這些上等人總是那麼高傲嗎?
呂明遠對此默默切齒。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情況了?”華景昂的注意力全在馮一維身上。按理來說,在四個數據點全部解鎖完畢之後,先鋒應該在大部隊進入二環的時候就能夠彙合了。
馮一維渾身的衰氣還未散盡,見華景昂關心了自己一句,立馬繃不住将苦水往外倒:“唉!我可太倒黴了!就師哥你聯系我那陣,轉個身就遇到‘大壩’遊街了,一路窮追不舍,跟愛上我了似的!我繞了好久才甩掉它們,正好趕來的路上碰到了張良朋這小子,就一并捎過來了。”
“壩”也是一種靶盤集群,卻完全不同于“盾”,所有靶盤是緊貼地面向前推進的,像在街上鋪了厚厚一層鐵蒺藜,根本無法躍過,再加上大壩具有某種引力,可以不斷吸納周邊的靶盤壯大隊伍,規模相當驚人,有時甚至能覆蓋百米長街,若是開槍爆破,不亞于往裡丢了顆炸/彈,能将整片街區都鑿出個大坑來,路也跟着毀了。
壩的數量稀少,今天偏偏讓馮一維給遇上了,簡直是“千裡姻緣一線牽”,聞者無不動容。
張良朋趴在馮一維背後感慨道:“一維哥!我倆真是倒黴的難兄難弟啊!”
馮一維:“……”
沒人他媽的想跟你套這種近乎!
“但是姓言那小子我沒遇上,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馮一維又補了一句,竟是真心實意在擔憂言崇飛的處境,畢竟那位關系戶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華景昂反而對言崇飛很放心:“先不管他,我們繼續往雙子塔去。”
他緊接着轉向馬知書:“隊伍現在的狀況已經沒法熬過紅海區了,需要馬上調整路線,以全員到達終點為基本目标。”
馬知書無奈之下隻能重新開始研究地圖,馮一維卻自告奮勇道:“用不着的師哥!我馬上就出去開路!”
摩托車啟動的隆隆聲當即響徹樓内。
“我打下手!”張良朋還沒嘗夠騎上摩托車追風的快感,賴在後座不肯走。
“那你這小子可得坐穩了——”
把手一擰,摩托車如再度蘇醒的猛獸,氣勢洶洶沖出大樓,刮起一陣淩厲的風,灌向走廊,瞬間掃了衆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