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南說：“忘了，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垃圾場呢。”

“我去你媽的！！”

哪怕方才已經知道自己打不過聞南，男生依舊不管不顧撲了上來，兩個人就這麼扭打在一塊兒。

最後，男生被聞南撂翻，壓制在地上。

等人不掙紮了，聞南松了手，說：“一個打火機而已，我賠你一個就是。”

男生擡起胳膊擋在眼睛上，在地上躺了半晌，說：“你懂個屁。”

他從地上爬起來，不再理會人轉身就走。

聞南到底過意不去，怕自己無意間丢了人什麼重要東西。他快步追上去拉住他，說：“你留個……”

聞南的話卡在喉嚨，半天沒有說出來。

男生甩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前走。聞南回過神，再度追上他。

“會開車嗎？”

半個小時後，聞南挽着袖子站在路邊，正一臉冷漠的……翻垃圾桶。

幾分鐘後，聞南站在原地，靜默片刻，說：“抱歉。”

男生沒有說話，從聞南翻垃圾桶開始，一直沉默到現在。

想了想，聞南再次誠懇道歉：“我不知道那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很抱歉未經你允許擅自扔了你的東西，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賠償。”

男生終于開口，“不用了，就當是昨天的醫藥費了。”

男生轉身離開。

聞南不死心，又翻了一遍垃圾桶，還是沒找到被他扔了的打火機。

折騰了這麼久，聞南那點酒意也都散的差不多了。他開了車準備回家，沒開多遠就看到在路邊慢騰騰走着的人。

聞南在他身旁停了車，降下車窗說：“去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男生沒有回絕，上了副駕駛，“剛剛那個小區。”

之後，男生安靜看着窗外，再沒說過一句話。

聞南把車子停在方才遇到他的地方，男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直沒動，聞南沒有催他。

片刻後，男生轉頭看向聞南，說：“再善良一次，收留我一晚上吧。”

頓了頓，他說：“或者借個身份證也行，我身份證不在身上訂不了房。”

聞南雖然不明白面前的人，為什麼會對他這個僅僅見了兩面，甚至還鬧得不怎麼好看的人，提出這種稍顯過分的要求，但是想到他方才那副樣子，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心軟，聞南沒能拒絕。

把人帶回自己家，聞南說：“比起把身份證借出去開房，我覺得收留你在家更保險一些。”

男生沒有反駁。

聞南說：“認識一下，我叫聞南。”

“周向北。”

聞南住的房子是兩室一廳，最開始想着一間當卧室，另一間當客房用。後來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沒什麼用到客房的機會，他的圈子小，認識的人也就那幾個，那間房間也就一直空着。

把房間收拾出來，聞南對周向北說：“我家平常沒什麼人來，所以沒有備用的洗漱用品。”

“附近有超市嗎？我自己去買。”

“樓下有，公寓樓出去左轉，大概兩百米。”

周向北點點頭，走之前，聞南把房門密碼告訴他，“我要去洗澡，等會兒你要是回來了自己開門進來就好。”

周向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聞南洗完澡出來，一眼看到坐在島台邊的周向北，手上的叉子正撈着面前碗裡的泡面。

“我沒吃飯，”他指了指一旁的塑料袋，“給你也買了一個。”

“謝謝，我不用。”聞南說，“冰箱裡有蘋果，我昨天買的，對低血糖好。”

周向北手上動作一頓，沒有應聲，若無其事吃着面。

聞南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日，周向北從房裡出來的時候，聞南正穿着圍裙在煎雞蛋。

見人出來，他說：“洗漱一下過來吃飯吧，我過會兒還要去上班。”

“不用給我準備的，我就走了。”

“順帶的事兒，沒有你我自己也得吃飯。”

聽他這麼說，周向北沒再推辭，兩個人吃了早飯，聞南要出門去上班時，周向北跟着他一起出了門。

“給你添麻煩了。記得換門鎖密碼。”

聞南愣了愣，輕笑一聲，說：“好。”

兩個人在公寓樓下分開，周向北說：“希望不會再見了，聞先生。”

聞南想了想，周向北跟他碰面這幾次，狀況實在不怎麼好，不想再遇到他也正常。